“走过路过别错过了啊,这四个汉奸是开胃菜,重头戏还在后头!”
李有德站在连夜搭建的大台子上,手舞足蹈的,将宋之普、林汝翥、刘正宗、金之俊四人头上的面罩摘下来,大声喊道。
台子周围护卫着一圈东厂番役,东厂番役的后面是数层兵马司和顺天府衙派出来的差役,在最外围,甚至还站着一圈明甲持锐的城防军兵士。
正所谓一报还一报,礼尚往来,王先通受了东厂的歉意和好处,自然也要拿出点东西来给人家面子,所以城防军一大早就出动了一批人马帮助维护刑场治安。
各个把总手紧紧握在刀把子上,站在寅时抽签的位置,带着手下人紧紧盯着赶来观刑的各色人群,生怕出什么乱子,其余差役们也尽是如此。
要说这种动大刑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有如此紧张的情况出现,因为以往要杀的都是些文人,就算有人来刑场闹事,那也一般都是各种士子,顺天府的差役就能轻松拦截在外面,根本不必担心,自然也就用不着出动驻军。
可是如今不同,昨日的事已经传到宫中,城防军出动三五百人去抓一个宁完我,却被十几个混进城的建奴砍死砍伤几十人,这等战力的建奴若是还留在城里,在动刑的时候搞出什么乱子,仓促之间,仅凭一般的差役和番子都是制服不住的。
差役只是维护城内治安,番子则是抓捕朝廷钦犯,阵战上的事儿还得要穿戴盔甲的军兵来做,在这个方面,起码他们是专业的。
还别说,有了城防军的人站在外头,内中还是番子在动刑,根本不用差役们多费口舌,前来观刑的人,无论普通百姓还是一些大户人家,都知道朝廷上对这此行刑的重视,基本都是站成远远的,没有任何生乱的迹象。
负责监斩的内阁首辅魏藻德来的挺早,看了一眼天色,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喊道:“卯时三刻已到,行刑!”
魏藻德扔下去的令牌上单一个“斩”字,到了这中时候,见到那些跃跃欲试的刽子手,金之俊等人总算是跪不住了,反应也是各自不一。
金之俊先是破口大骂,紧接着便是不断磕头求饶,刘正宗也全无平日阁老威风的样子,摇尾乞怜,让周围百姓都是嘘声一片,反倒那个宋之普,颇有些刚直不阿的样子,拧着脖子等死,还不死心地喊道:
“朱由检,你听不进谏言,反倒污蔑吾等一世清名,毫无人君之道!你宠信权阉,迫害天下无辜士子,那王承恩老狗与阉贼魏忠贤又有何异!”
“如此昏庸君主,大明势必要亡在你的手里,这天下,完了,完了啊!”
自然,这么勇于出头的人,定然是会受到特别关照,台子上的掌刑千户李有德听宋之普嘴里喊出那些话,自己心里都觉得实在是有违臣伦之道,赶紧挥手示意刽子手先拿这货开刀。
那刽子手点点头,反正砍谁都是砍,这四个罪犯今儿一个都跑不成,他放开林汝翥转而走到宋之普身后,喝了一口药酒喷在刀上,见这厮还要再喊话,赶紧手起刀落。
“咔嚓......”
宋之普的无头尸身喷涌着鲜血无力的倒在台子上,靠行刑砍头吃饭的刽子手毫无感觉,下一个便走到林汝翥身后,此时闻见血腥味的百姓们却是激动起来,连声呼喊砍得好。
往常砍头的时候,曾有不少是刽子手本身不想砍但却不得不砍的人,台下观刑的人多也是冷眼旁观,甚至有人还会扔菜叶、臭鸡蛋与石块砸自己,干这个得罪人的差事,刽子手心里也苦的很。
如今却是不同,几乎每次行刑之前,厂卫和报社都将罪犯宣扬成罪大恶极之人,百姓们多是在铁证面前深信不疑,这种叫喊声,也让刽子手心里好受得多,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做善事,一股职业自豪感便是油然而生。
听到背后刽子手沉重的脚步声,监察御史林汝翥却是耷拉着脑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其实他心里也是悲催的很。
本来自己和这事毫无瓜葛,只是听闻前几月杀了不少朝堂高官,这次想到京师寻求入朝的门路,没成想几顿奉承般的酒席下来,自己也是跟着被打倒,说起来委实是倒霉得很。
林汝翥、金之俊、刘正宗的脑袋被砍下来之后,最后一个人犯被几个城防军兵士提了上来,兵士二话不说便一脚踹在宁完我腿上,迫使他面朝诸多观刑百姓跪下来。
“呵呵。”
宁完我在军营遭受了半个晚上的“非人道”折磨,此时早已不成人样,有气无力不说,还是披头散发、双目血红,看样子比街边要饭的都要惨上不少。
“我...我大清兵迟早要杀进京师,将你们那狗皇帝砍了,将...将你们这些人通通诛了九族。”宁完我此时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似乎知道自己就要玩完,所说都是丧心病狂的恶咒:
“暴明至今二百七十年有七,最迟明年,其运必终!到了那时,便是我大清铁骑入主中原,解救天下万民与水火之时,这是天命!人与天斗,那是自寻死路!!”
“狗屁的天命,朕,大明的天子,就是天命!天命就在你眼前站着,你狗日的建奴呢,怎么没见来人救你?”
宁完我话音刚落,从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喝声,转头一看,却是崇祯皇帝亲自来了。
“汝世代承皇命厚恩,不思图报,以精进自身文采报国为己任,反从建虏,以建奴之留用以证自身,与‘公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