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皇宫,年仅七岁的福临正在布木布泰的手把手教导之下学习汉语诗词,自打即位之后,这几乎成了顺治每日早晚的必修课。
年幼的顺治皇帝现在还并没有什么阴谋论,只是对促成这一切的摄政王多尔衮有些恨意,他的小脑袋瓜里很想不通某些事。
若不是多尔衮再三劝谏自己母后,自己也不至于学习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诗词,若不是他整日进宫和自己母后说着说那,自己更不必有这么多的束缚和规定。
在熟练的背诵完一整首唐代诗词之后,布木布泰像是十分高兴,挥手示意几下表示下课了。
福临见到了显得极其兴奋,一下子就将方才心中对多尔衮的怨念抛之脑后,正要欢乐的跑出去寻找几个宫女太监玩耍,却冷不丁和一个匆忙进门的正黄旗侍卫撞在一起。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侍卫后退几步,象征性的喊了几句后,便是赶紧上前向布木布泰行礼请安。
两黄旗历来是皇族亲掌,此时也正是他们在负责宫禁之中的安全,布木布泰见到这个侍卫脸上神情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赶紧将顺治拉回来,正色斥道: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难道是天塌下来了不成?”
“启禀圣母皇太后,明国的使臣到了,正在崇政殿等待,说是有礼物和国书交给圣母皇太后和陛下,圣母皇太后,要不要卑职将他轰走?”侍卫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一直不敢与布木布泰正面对视。
“母后,明国怎么会派使臣来呀?”顺治皇帝还是头一次遇见关内大明派使臣来这种事,当下是既好奇又觉得惊讶。
布木布泰没有回答顺治的问话,冷哼一声,说道:“既然都已经来了,那还是见见吧!免得又要有人说咱们大清怕了明国,你先安排着。”
“遵旨!”侍卫头也不敢抬,喊了一声就立即告退。
“福临,你得记住,你是我们大清的皇帝,待会儿见了明国的使臣,面上可不要给他们任何好脸色,要知道,就是这些人欺压我们爱新觉罗家数百年。”
“母后,我怕......”福临紧紧抱住布木布泰的腿,将脑袋挤进了中间。
“怕什么,你是皇帝,他不过是明国的臣子,该怕的是他,而不是你!”布木布泰摇摇头,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
“大明正二品左副都御史施邦耀,这儿有礼了!”施邦耀轻蔑的眼看着从后宫走出来这一女一小,心中冷哼道了一声蛮夷,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放肆!”
布木布泰横眉以对,娇喝道:“本宫管你是不是御史,本宫是大清的圣母皇太后,这位是大清的皇帝,见了皇帝、皇太后却不行礼,你们的皇帝就是这样训导你们的吗?”
“哈哈哈。”
施邦耀却好像听到什么十分可笑的话,大笑几声,紧接着面色肃穆的朝北京城方向一拱手,正色说道:
“我大明的皇帝今年刚刚册封了安南几国的国王和都统使,周边诸国之国王、都统使名号亦向来是我朝廷颁赐,却从未听过甚么大清皇帝,究竟是从何而来?”
施邦耀说话时高高昂着头颅,甚至连布木布泰和福临正眼都懒得瞧上一眼。
“真是太放肆了,来人!”布木布泰气的花枝乱颤,她本想着给这明国时辰一个下马威,没成想对方却如此顽固,话说的这么绝。
然而不待她说完,施邦耀冷笑几声,忽地挥手大喊一声:
“不劳烦了!汝等休要碰我,怕脏了在下身上的大明官服!”说着,施邦耀在一众满清王公贵族震惊的眼神下拿起地上的盒子,高声说道:
“此为我大明皇帝赠予汝等蛮夷的礼物,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看如今却也不必,因为这个物件,你们是送不回来的。”
布木布泰非常疑惑,摆手制止了登上殿的侍卫,凝玉一般的手掌缓缓打开木盒,紧接着便是捂住嘴娇呼一声,盒子落在地上,内中早已干涸的头颅也是随之滚落在地。
头一次见到这等惨像的福临立即抱住布木布泰,全无所谓的帝王风范,见此,施邦耀也是哈哈大笑,说什么福临的言行举止,甚至都不如崇祯皇帝刚刚出世不久的第八位皇子。
“拉下去,拉下去!!”布木布泰简直气的嗓子都要冒出火来,想也没想便是挥手让侍卫来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施邦耀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一点反抗都没,只是昂着脖子等死。
就在他马上就要被侍卫带下殿的时候,布木布泰却又是摆手制止下来,她想了想,竟是从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咬着牙说道:
“如此,还请使臣回去告诉那朱由检一声,就说我们大清皇帝不是和他一样残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天下间的有识之士同样会对我大清趋之若鹜。宁先生的遗孀和家人我们都会好生保护,无论是满是汉,天下间有才能之人都可以投奔我大清。毕竟,大清取代明国,是天命。”
闻言,一味求死的施邦耀有些吃惊的看着布木布泰,心中掀起了千层浪,不多时,他冷哼一声,挣脱侍卫的手,面无表情道:
“既然如此,某便告辞了!”
殿上每一个八旗的王公贵族都想把这耀武扬威的施邦耀撕成碎片,然而布木布泰不许,就连济尔哈朗和代善等人也不许,他们也是毫无办法,只得作罢。
......
且不提没死成的施邦耀一路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