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们在贡院会试的同一时间,武人们也开始改革后的第一次武科会试。
原本武科会试没有规定地点,这次因临时改革,便也是临时其意,经崇祯皇帝与内阁议定,暂抽调在京城防军一部前往校场操训。
如此,城防东大营为之一空,今后的半月之内仅作为临时的武科比试场地。
由于在场的多是粗糙武夫,这次除了十九位同考与四名主考以外,又额外抽调了城防军兵力在四周戍卫,以便有人发难,随时上去解决。
前三天是“武科先试”,比试的科目是马射、步射、平射,马枪、刀剑、负重,摔跤、跑步、拳脚等一十二个科目。
如此多的科目,要在三天之内完成,武科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由于此次武举的特殊性,前来参加的人数甚至比贡院应考士子还要更多,所幸用来充当临时场地的城防东大营经过扩建之后显得十分宽敞,就算容纳个十几二十万人也是绰绰有余,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乱象,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武科的考生全部加在一起不过一万两千余人,和城防军的规模还是相差甚远,若是想出什么乱子,基本也是不太可能。
这个时候,场上马、步、平三射基本已经比试完毕,一些连最基本“九射两中”标准都未能达到之人已经灰溜溜离开。
由于这次武科的特殊性,朝廷并未规定前来应试者的资格,想要浑水摸鱼者自然不少,仅前三项试射,就淘汰了两百余人。
其实某种方向来说,规定严格的武科比士子会试要难得多,士子若是有关系,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找到通过的方法,甚至可以贿赂门卫,“夹带”入场。
就算这次不行,下次也并非没有机会。
可武科就不同,改革之后的武科,先、后、末这三场完完全全是众人拳脚和十八般武艺的比拼,基本和兵法谋略没甚么太大的关系。
说白了,改革之后的武科,就是为了选出一个真正的“武人”,可以上阵为朝廷效死,可以对朝廷忠心耿耿。
就算你关系再厚,上场就被其他人一拳击倒,那也根本不会通过,这是铁律。
“哈哈哈,还有谁?”场中,一个端着马枪的男子哈哈大笑,在他的脚下,正跪着一个狼狈求饶的武生。
“吗的,这厮打哪儿来的,一手马枪挥的当真生猛!”众武生中,一个在马枪比试中输给其他人的武生狠狠咒骂几句。
不过这位武生话虽然说的狠,眼中流露的却是真挚的佩服之情。
“不知道,俺只知道他叫郑冠,别看块头不大,但却招招都是奔着致命处去的,是个练家子!”
“朝廷前些年没重视咱们武人,许多一手好功夫的,自然就不愿来!”
另几人闻言各自摇摇头,重重叹道,虽然没人知道这位郑冠的来历,但却上头坐着的主考官董琦却能知道。
这个郑冠,籍贯在辽左金州一带,具体的目前也无法考量太多,毕竟那边儿现在也不是大明的地盘了,被鞑清给占了。
董琦只知道,郑冠曾是辽左潜逃回来的逃兵,在崇祯三年的时候还参加过当时的武科,只是压根就连笔试都没通过,这才一直销声匿迹到了现在。
如今,崇祯皇帝锐意改革武举,这家伙立马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居然不怕被追查到来历,当真也是有趣。
正在思量之时,却听周围武生又是一片叫好之声,却是那身材精瘦的郑冠在马枪科的决赛之中三招取胜。
董琦看去,这郑冠虽胜,但却点到即止,并未伤到对手武生的性命,而且伸手将其扶起,面露微笑,引得周围人一致叫好。
“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郑冠面色狂喜,将手中虎枪朝台下一扔,跳下台子大声喊道:“我可以去殿试了,殿试是不是就能见到陛下了?”
“太好了,我终于有机会报仇了,我终于有机会了!!”
郑冠喜极而泣,老大个男人,竟然跪在台子上哭了起来。
按照武科的规定,每小科比试的前三名,都可以算作直接通过会试,取得“武科学士”的称号,并且拥有参加殿试的资格。
郑冠连赢五场,并且几乎都是在五招之内,以绝对优势胜出,毫无疑问的获得了武举马枪科的冠军。
这个时候的他,基本已经保证了进入皇家学院进修和参加接下来殿试的机会。
刀剑科,最后能到前几名的,几乎都是擅使大刀的精壮汉子,其中有一人十分令人熟悉,正是崇祯崇祯四年与武状元王来聘同中一甲,最后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上榜的徐彦琦。
徐彦琦十几年前就已经可以运起百斤大刀,早是愤愤不平,这次再次参加武举,刀剑科比试当中,仍无能出其右者。
然而在拳脚科,徐彦琦却和马枪科的郑冠在决赛中遇到了。
两人一个可运百斤大刀,一个善使马枪,虽然都已有冠军之身,但武夫极重颜面,又都打着光宗耀祖,在崇祯皇帝面前表现自己的想法,自然无人让步。
董琦看这两人在台上已经暗自酝酿,心道将有一出好戏,示意同考官王先通可以开始。
郑冠精瘦,然而徐彦琦却一身的大块头,若是以马枪对大刀,胜负亦未可知,然而眼下这种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比试,孰能胜出,众武生其实已是心知肚明。
徐彦琦似乎也有些看不起郑冠,觉得自己三招之内必胜,他脱去上衣,打了一套拳,虎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