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总算是到齐了,朕可是等得久了。”崇祯皇帝看了看天色,头也不抬的说道:“就宣他们来冬暖阁吧,不必去养心殿了,朕嫌烦。”
要是按往常,皇帝召见什么人都是有规矩说要在某处宫殿,可崇祯皇帝素来不喜好那个,有心情了就去其它殿,一般来说,都是直接在暖阁议完了事。
听见崇祯皇帝说出“烦”这个字眼,李春浑身立时一个激灵,连忙点头退出暖阁宣谕。
不多时,随着一阵脚步声,福王朱由菘、瑞王朱常浩、衡王朱常庶,以及清源王、平遥王这五位王爷分先后次序步入冬暖阁,见到趴在御案上的崇祯皇帝,表情自是各不相同。
当仁不让走在第一位的,正是神宗万历皇帝之孙,已经凉了的老福王朱常洵长子,在崇祯十六年袭爵福王的朱由菘。
说起来,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朱由菘是五人之中第一个到京的,他到的时候,甚至锦衣卫还没赶到瑞王府,不过这些日子他并不好过。
首先,由于不配合锦衣卫办事,朱由菘被李若链强行“锁拿”入京,这已经使他满心怒火,要知道,自己可是堂堂福王,如今诸王之中最亲近、尊贵的皇亲!
区区锦衣卫,不过是朱家的一条狗,竟敢在自己的王府强行将自己带走,这种让自己颜面尽失于天下的破事绝对不能就这么晾过去。
到京之后,满心怨愤的朱由菘本想直接面见崇祯当面说理,一门心思要废了那个叫李若链的锦衣卫指挥使。
直到现在,朱由菘还是不相信锁拿自己入京是崇祯皇帝亲口所说,按他想的,那次必然是李若链自作主张,只要和自己那弟弟朱由检说上几句,李若链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接连几次要求入宫,都被崇祯皇帝直接拒绝。
当时正忙着办文物科举改制的崇祯皇帝听到是自己这个便宜皇亲在闹,压根连鸟都没鸟,直接命厂卫把他监禁在一处深宅大院了事。
相比福王,瑞王朱常浩、衡王朱常庶两人虽然支脉较远,但起码人家也是堂堂王爷,那也绝非一般的皇亲国戚所能相提并论。
然而他们两个就聪明得多,到京之后到处打听,得知就连朱由菘都吃了瘪,当时就多长了个心眼,并没有闹事,而且极为配合的锦衣卫工作,安安稳稳在驿馆住到今日。
本身瑞王朱常浩和朱由菘的心思一样,根本不信朱由检会有那个魄力一次性处置他们五个,这次多半是询问一下地方事宜,阵仗搞的大,那是朱由检好面子,不会出甚么事情。
至于平遥王和清源王,他们两个绝对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被崇祯一不小心顺带过来的,这次主要还是拿福王开刀试水,这两个远亲王爷在崇祯皇帝眼里其实已经是死人。
要不是厂卫报了,崇祯还真不想特意叫他们过来,这两位皇亲不仅后世很多人闻所未闻,就连时下都已经和老朱家嫡脉八竿子打不着儿,离的实在太远了。
以老朱家对子孙的各种特权而言,就算支脉远到没边儿的王爷,各自在封地也能混的跟土皇帝似的,这样两位血脉疏远到很多皇亲都忘了的两个王爷正是如此。
对于地方官民来说,人家好歹还是个王爷,就算血脉再远,那也是自己招惹不起的。
“皇上,自臣父被流贼杀害之后,臣就一直在金陵王府,待得好好的,什么地方上的大事小情可是都没过问,就等陛下亲自手刃李贼为臣父报仇。”
“可是皇上,为何你叫那李若链锁臣来京,这是何道理?莫不是这犯上作乱的贼子生了僭越之心?”
朱由菘话说的还是非常中肯,并没有任何依势的感觉,只见他义愤填膺的走到李若链身前揪住其衣领,怒道:
“皇上,且将这个贼子交给臣,臣必定好好替皇上清理门户!”
朱由菘的表演不可谓不精彩,朱常浩和朱常庶对视一眼,本来要说话的两个人当即一声不吭,清源王和平遥王更是根本没打算说话,四人就看朱由检和朱由菘表演。
“福王,你是朕的兄弟,你先坐下说话,论辈分,朕还要叫你一声皇兄。”崇祯皇帝这话听得朱由菘很是高兴,这才松开李若链冷哼着坐下,只听崇祯皇帝又道:
“既是自家人,朕自然会替你主持公道。除福王以外,在座之中也有朕的叔伯,今日朕叫你们来,不是问封地事宜,也不是什么狗屁的家宴,是朕想要问问诸位近些年干的那些事儿。”
“什么叫近些年干的那些事儿,本王干什么了?”瑞王朱常浩一脸懵,此时的他,已然觉察到崇祯皇帝话音微弱的吧变化,感到一丝危险的临近。
听朱常浩第一句话就是急于撇清关系,崇祯皇帝心中冷笑不已,说道:“这些事儿容后再议,李若链,挂上吧!”
崇祯皇帝说完,李若链整理了下衣襟,这才阔步走到前面,带着两名侍殿大汉将军将一副地图挂在墙上。
看五王各自不解的神情,崇祯皇帝解释说道:“这是太祖皇帝分封出这些个密密麻麻的藩卫,究竟是何用意?”
“在座都是朕的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朝廷形势危急至此,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这大明江山并非是朕一个人在坐,想想历代亡国的皇亲下场吧,朕的皇亲们!要是朕完了,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
其实这个问题要是明面上来看,真简单得很。
朱由菘就算屁事儿不知,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