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这边已经跃跃欲试,人人都想争夺那份头功,同样的,多尔衮这头儿也是打着好好在关内捞一票的念头。
不过话说回来,捞一票还是其他人的想法,多尔衮可不会仅仅是这个想法,也就只有他,在如今这个年头还恋恋不舍的想着入主中原。
对于多尔衮来说,捞一票是必须的,更大的目标还是带着八旗兵杀进明国京师,看看那紫禁城到底比自家盛京皇宫强在哪里,看看汉人自称天朝的资本究竟在哪儿。
多尔衮这边动作够快的,杨御藩前脚离开,后脚就已经开始围攻三屯营了,若不是杨御藩此行就只带着蔺养成和那十三骑,还真有可能被多尔衮钻了空子。
三屯营与遵化相隔不过几十里,大军行动还会慢些,但杨御藩和蔺养成全算在内,一行也就十五个骑兵,早晨出发,算上议事面圣的时间,当天半夜也就回到城内了。
回到城中的第一时间,蔺养成和杨御藩就来到城头,见到外头飘着的八种眼色黄龙大旗,当即就是紧皱眉头,冷哼一声道:
“这多尔衮动作够快的呵。”
“可不是!哥,你前脚刚走,这帮鞑子后脚就来攻城,若不是弟兄们用命放炮,这会儿怕是已经失陷了。”留守三屯营的杨廷栋说话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这帮鞑子!”蔺养成自打喜峰口一战以后,手中原本征战多年的老营队伍就只剩下十三个人,算是个多铎结下梁子,当即狠狠拍了下城砖,问道:
“蓟镇那边儿嗯么样了,据说如今的蓟镇已经不剩下多少兵在守了?那还能守得住么?”
“自然是没守住。”杨廷栋叹了口气,说道:“早晨你们刚走,就有哨骑回来报信,说是蓟镇昨天夜里就已经失陷了,鞑子的做派和喜峰口一样,把城毁了,男女老少都杀了!”
“他们毁城干什么?”蔺养成有一事不明,当即发问。
杨御藩却没有吭声,看着远处多尔衮的营帐,其实他是在想事情。
若是平日里,杨御藩听杨廷栋这么称呼自己,是一定要呵斥几句的,现在这会儿却也顾不上那么多。
自从入城以后他就一直在琢磨,为什么多尔衮来的这么快这么急,是不是城里边儿出了汉奸?
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多尔衮也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又不是神仙,若没有汉奸送信,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快。
听到蔺养成再次询问,他这才回过神来,冷笑着说道:
“还能干什么?他们是蛮夷,本来就是到处劫掠的,关内的鞑子土地占不住,自然要该毁的毁,该烧的烧,该杀的杀,好让咱们元气大伤,来年他们好继续入关!”
“可恨!”
蔺养成这才点点头,忽然明白为什么以前自己当义军的时候,官军老是在势大的时候忽然将主力撤走,眼下看,多半是北边的鞑子又来犯事儿了。
“将军你看,有一骑出来了!”这时候,垛口旁边一名守卫的步弓手忽然指着远处清军大营,惊声说道。
杨御藩二话没说,直接抽出刀喊着下令:“传本将的军令,全城戒备!”
很快,那个骑兵逐渐来到瓮城下,却见是个汉人长相的汉军旗兵士,只见他朝上遥遥抱拳,说道:
“杨大帅,摄政王让奴才来传个话,说是若您能归顺我大清,他老人家将不计前嫌,封侯为伯,那都是不在话下!”
“放你娘的屁!你不要祖宗了,还要拉着老子也不要祖宗!?”杨御藩冷笑几声,勃然大怒,回身喊道:
“那个信不要送上来,来人,给老子把这个不要脸的狗汉奸弄死!”
本来那传信的汉军旗兵士还以为是个耀武扬威的好差事,毕竟其余不少地方的明朝官员和将领都把信收了,而且也曾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
就算没这个意思的,也并不会怎么亏待自己,相比出去当炮灰,这份前程实在是好赚得很,这份差事在营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手的。
可他却没想到,杨御藩竟然是个硬骨头,连信都没看,二话不说就要置自己于死地,显然是没有丝毫投清之心。
当即他也是满脸惊恐,勒马转身就要往回逃,见状,蔺养成推开身边想要射箭的一名步弓手,一只脚踏在城垛上,冷哼道:
“想逃?”
言罢,蔺养成张弓搭箭,直接给那跑了没几步的汉军旗兵士来个透心凉,杨廷栋不由得拍掌喊道:
“蔺大哥好箭法!”
“哈哈哈,这都是中原转战十几年学来的,实在算不得什么,贤弟见笑了!”蔺养成哈哈一乐,嘴也没个把门的,就是脱口而出。
杨廷栋听见这话,很显然愣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也是释然,在这大敌当前的紧要关头,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个插曲之后,杨御藩更觉得好奇了,自己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身在城外的多尔衮竟然了如指掌,看来有汉奸在城内是肯定的。
只不过如今看来,多尔衮并不知道自己只带出去蔺养成这十几骑的细节,不然也不会急匆匆来围城,那便说明,这个汉奸并不是自己亲卫圈子里的。
此刻杨御藩的心里就像有一根刺,他也知道,这汉奸不一定只有一个。
蓟镇虽然黄得功的主力不在,但那怎么说也是一万多人在守,黄得功在蓟镇搞了快两年,最基本的基石起码是有的,百姓也非常支持,绝非喜峰口可比。
按鞑子喜欢先让蒙古人和汉奸攻城而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