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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总署,最内的一间阴暗小屋之中,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王厂督,整件事你一直都不露面,难道是暗藏祸心不成?”听声音,说话的是方正化,此时他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尽管时至今日已乱象皆平,城防军很快控制了全城,东厂上上下下都已被筛了一遍,但他还是有些咽不下那口气。
自己本来是找王承恩说理的,没成想人没见到,却差点直接死在外头。
想来他方正化好歹是堂堂的内厂督主,出去督几次军都没事儿,要是阴沟里翻船死在京城,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坐。”
许久未曾露面的王承恩,听了他气急败坏的一番出气之后,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示意他坐在一旁,面冲阴暗面,嗓子沙哑着说道:
“老夫要恭喜方督主,在这场厂卫争斗之中拔得头筹啊,恭喜恭喜。”
“你什么意思?”方正化越听越糊涂,也是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王承恩身后,目光不善的问道。
“来来来,老方,咱俩许久没曾坐在一起这样说说话了,你且仔细听老夫说。”王承恩笑着回头,将方正化按在椅子上,忽然问道:
“皇上是不是圣主?”
闻言,方正化面色勃然一变,几乎是喊着道:“废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别绕弯子了行不行,要学东林推太极那一套?”
“那就不学了,老夫且问你,当朝的既然是圣主,那皇上三年前复设三厂一卫,如今又将李有成从东厂调到内厂,就是单纯的想奖励他在南京立了大功?”
“我看不然吧。”王承恩说完,方正化深思起来,见他的神情,又是笑了笑继续说道:“若是昏君,会被文臣们牵着鼻子走,但当今这位明显不是昏君。”
“皇上先借厂卫之手铲除文臣朋党,如今满朝几无东林,厂卫却势力滔天,到处仗势欺人,引得百姓怨声载道,这是你我二人能收束得住的吗?”
“依我看,去了一个许荣秀,迟早再出来一个王荣秀、赵荣秀,到时候怎么办,厂卫之间再打上几次?根本收束不起来啊!”
“老方你也看到了,你觉得皇上的这一步棋,是在如何走?”
“制衡厂卫,皇上是在制衡厂卫!”方正化忽然喊出来,一下子站起来,面上全然是苍白之色,抬起头看了王承恩一眼,颤声道:
“你是一面未露,我如今已是深陷泥潭,又该如何自拔?”
“一面未露就安全了,深陷泥潭就死定了?不尽然吧。”王承恩笑着摇摇头,负手向后转了几步,说道:
“老夫给你个交个底,当今的这位皇上已是超出了文韬武略的范畴,暗地里藏着的心绪不在你我之下,迟早都要动厂卫,这事儿更是个警告!”
“趁着现在还不晚,尽早抽身吧,说不定等皇上真动厂卫那一天,还能念及旧情,给你我二人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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