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本以为风头过去的群臣,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不少人更是已经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毕竟,面对朱慈烺和面对朱由检,那可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前者就算打肿脸充胖子,那也最多让群臣不敢明着放肆,后者不用多说一句,只消往那一站,就能让满朝文武瑟瑟发抖。
真正帝王君临天下的气魄,旁人是根本学不来的!
太子监国时群臣胆子还大一些,毕竟太子虽然说话硬气,但毕竟年纪还不是很大,在这些臣子眼中还是个孩子,各方面还要有所顾及,眼前这位,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
除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史佥都,其余人在朝中也根本无人敢忤逆,就连内阁首辅蒋德璟,入阁以后都是一改从前作风,对皇帝的政令无有不遵。
还有那工部尚书冯铨,更是成了一条只会阿谀奉承的狗,这种人都能入阁,位极人臣之列,这让不少自诩清流的君子们都是想不通。
“朕还曾记得,在东征之后没多久,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要弹劾陈奇瑜,可是有这回事?”
“朕想起来了,当时跳出来的是礼部侍郎高尔俨,当然,那厮现在已经坟头草五丈高了,可朕却也明白,去做这种事的可不仅是高尔俨一个,至于你们到底为什么老是想着弹劾陈奇瑜?这个朕倒也略知一二。”
说着,崇祯皇帝走回到龙椅上坐下,冷哼着道:“五省总督这个位子,位高权重啊,从前可是你们挤破了脑袋都想争抢的香馍馍,可为什么后来不争了?”
“因为那个时候它已经不是香馍馍了,朕今日既是要清算,那就和你们把这话都挑明了,省的有人还当朕是以前,随你们蛊惑!”
“刘侍郎,李侍郎、陈御史、林御史,你们都别缩着了,是时候和朕解释解释了,你们当时伙同高尔俨弹劾陈奇瑜,到底安的什么心?”
“臣...”工部侍郎刘余祐暗自咽了口唾沫,眼神来回晃动,站出来说道:“陛下,臣弹劾陈奇瑜,是为陛下着想,是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
“臣等弹劾陈奇瑜,皆有真凭实据,他虽有大功,亦有大过!”刑部侍郎李可安站出来,边磕头便喊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向下严查,看那陈奇瑜究竟有没有臣等所劾之事!”
可能是前面二人为他们壮了胆子,都察院御史陈鸿和林侗一同出列,义正言辞地道:“陛下,史佥都可以弹劾,臣等为何就不能弹劾?”
“正是,我等面对朝中蝇营狗苟却不敢出面揭露,何以为人臣!”
“你们可真是把为朕的臣子做成了一门学问。”崇祯皇帝摇摇头,说道:“汝等最初为何不劾陈奇瑜,因为那个时候五省总督这个位子你们避之唯恐不及,谁也不想去做!”
“等流寇之事略定,五省总督又成了位高权重的职位,你们便又赶来弹劾,为的是什么,正是想争夺这个职位,这些小心思,真当朕一点不知?”
“如今说的冠冕堂皇,一个个都是大义凛然,反倒成了朕的过错,好,那朕就一错错到底,叫后人看看到底谁对谁错,来人,押下去!”
看着踏上殿的大汉将军,崇祯皇帝是起不打一处来,这帮臣子真是专门和朕作对的,就没一次让朕省心。
好在后世的时候,自己知道熊廷弼被夺官的内情。
起初杨镐经略辽东的时候,经过萨尔浒之战,辽东经略这个位子早就不如原先,这才换了熊廷弼主持大局。
当时没人和熊廷弼去争,这小子非常顺利的上位,招集流亡,整肃军令,造战车,治火器,浚壕缮城,一连套措施下来,愣是又把辽东搞成了铁桶。
当时奴尔哈赤正犯愁粮食的事儿,熊廷弼一走马上任,各地屯堡城池都龟缩不出,搞得建奴面对这一堆龟壳是打打不下来,溜也溜不进去。
时逢冬季,建奴那边因为不能入城掳掠,都曾饿死不少人,心态已经不稳,当时熊廷弼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就如现如今的陈奇瑜一样,开始规划收复失地了。
若是一直按熊廷弼稳妥的方法和计划,可能也就不会有建奴兴起这回事儿了,可朝中又是非常谅解奴儿哈赤,非常完美的送了个助攻。
怎么回事儿呢?
因为杨镐打朝鲜时吃了败仗,指挥萨尔浒又吃了败仗,然后继续经略辽东,又把辽东整的稀巴烂,这个烂摊子自然谁也不想接。
熊廷弼义无反顾的去了,把当时都已经有人吃人这种现象发生的烂摊子又治成了香馍馍,朝中那帮死崽一看有机可乘,能不抢么?
熊廷弼属楚党,当时党争属于弱势,基本是东林党和所谓阉党之间的倾轧,党派弱势还没什么,可楚党一倒台,顺带着把他就给连累了。
熊廷弼被不断弹劾,总算是落了个夺官下狱查办的后果。
然而这还没完,就算人给关到大牢里了,那帮所谓的正人君子们,也还是不肯放过,继续交章弹劾,不把你弄死那是决不罢休。
熊廷弼的结局比陈奇瑜凄惨百倍,主要崇祯觉得自己穿的太晚了,没赶上这事儿,不然肯定也要重用熊廷弼让他和陈奇瑜一样,有个好结局。
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崇祯皇帝才淡淡的道:“先把他们几个全都押入诏狱。”
“拟诏,刘余祐等四人,身为朝堂重臣,于朕东征时期,不思功利社稷,反醉心党争,忘人臣本分。刘余祐等四人,结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