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战鼓声中,密密麻麻的大顺五营战兵在盾车的掩护下,朝并不是十分高大的临汾城头推进过去。
前方,李过等人已经亲自带队登上城头,砍杀守城的明军,明顺两军已经开始城头厮杀,遥远的山梁之上,李自成带着众至一两万的老营,正在默默观战。
“你们说说,这个小城能挡住我百万大军多久?”李自成冷呵一声,笑着问道,一旁众人听见这话,一员粗壮的汉子却摇摇头,道:
“闯王,如今这临汾城里的,可是朝廷五省官军最后的力量了,那新上任的总督堵胤锡就在城内,不好打啊。”
“不好打?”听郝摇旗的话,李自成白里透红的面色黑了不少,又是冷哼几声,道:“陈奇瑜都死了,堵胤锡这个人我听都没听过,又能有什么本事?”
“不足为虑。”
“可是闯王,有消息传来,说就连那高杰和白广恩,都已经对堵胤锡死心塌地,要是没点本事,怎么可能——?”
不待郝摇旗说完,李自成直接打断,自顾自下令道:“刘体纯,带人去帮帮党守素,我怕刘宗敏死了,他们拿不下来。”
“闯王放心,我这就去!”
后方随即传来一声大喊,话音落地,传来一阵马蹄奔腾之声,却是党守素带着大约三千名老营赶往前方。
看着这批人前去,李自成满脸的自负,郝摇旗在后面却是有些担忧,那个堵胤锡能让狗皇帝看中,肯定是有什么本领。
可这个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人,会有什么能耐呢?
临汾是没有瓮城的,直接就是主城,主城失了,城也便是陷落了,这个事再开打之前,堵胤锡就已经命人通告全军。
现在所有明军将士都知道,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的道理,他们不能后退一步,若是后退,城可就没了。
“杀!!”
高杰直接带着家丁督战在最前线,在他们的脚下,则是同样亲自带人护卫城门的白广恩。
无数手持刀枪的大顺军用尸体堆满城下的各种陷阱和好后,摆上长木板通过护城河,拼命将肩上扛着的云梯放在垛口中间。
见到又有云梯摆了上来,城头一个明军赶紧就拿起木棍要去将这云梯推倒下去,可他才刚刚抱起木棍,却陡然停住脚步,“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护住云梯,让兄弟们上来,杀光这帮欺压我们的狗官兵!”五营将军张世杰刚刚杀了一个要推云梯的明军,紧跟着转头去喊。
事到如今,所谓的欺压不过是个喊得响亮的口号罢了,存在的更多的意义,是大顺军所谓的义军名声。
已经登上城头的大顺军为了掩护更多己方人上城,纷纷在张世杰的指挥下退到垛口旁边,明军自然知道这帮流贼的算盘,也是疯狂喊杀着冲过来。
两方在城头拼命,每时每刻都有人惨叫着倒下去,时不时就有明军或大顺军一头栽落下城。
“放箭,给我狠狠的放!”
这时,数十个田见秀指挥下的步弓手为了掩护登城,开始箭矢齐放。
他们射的箭又准又狠,又都是善战的老营,一下子让城上明军倒下了大片。
一个明军虚晃一刀,趁那流贼躲避的功夫,却突出奇招,一脚将其踹下城墙,还没等他露出欣喜的笑容,却突从城下射来一箭。
这箭来势凶猛又急促,一时根本无法躲避,直接射入这明军兵士面门,便是军中有医士也难以挽救。
高杰见他到底吐血的样子,面色更加发狠,知道已是性命难保。
站在这兵士左右身侧的,同样有三五个明军兵士来不及躲避箭雨,惨叫着向后摔倒在地。
其中一人极其凄惨,被一只利箭陡然射中左眼,闷哼一声便当场身亡,另外还有几人身上的铁甲都中了不少箭矢。
那些箭矢射进他们的身体,不过如今明军盔甲大多是经过整发,防护力大大提高,所以入肉不深,都是皮外伤,按理来说还是有救的。
可如今是在城头,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大顺军便趁乱掩杀上来,顾不得身体某些部位传来的钻心疼痛,面对流贼的凶猛攻势,他们只得且战且退。
不一会功夫,这三五个中箭的明军便全都被砍杀在城头。
城下,白广恩正带着家丁拼命堵门,不让外头正在用冲车撞门的流贼进城,看着上面有高杰亲自督战,战况仍是有些不算明朗,他就更是焦急。
不过白广恩负责的地方也很重要,城门一旦被突破,便是高杰在城头再浴血奋战,那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个时候,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却是堵胤锡督标君子营的兵士来,只见他骑在马上,张口大喊道:
“督师有令,墙贵低、门贵多、若无反击,势难坚守,白总兵当适当带人出击,打贼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要切记,以站为守,不可恋战!”
“什么,这个时候还让我们出城?”
“这不是找死去了吗!”
白广恩还没说出来什么,他属下的大同军们却是纷纷大叫出城,不少军将更是嗤之以鼻,前者下意识点了点头,却愣在那里。
“墙贵低、门贵多、若无反击,势难坚守。”白广恩喃喃几句这督标营兵士传来的话,猛然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城墙,恍然大悟。
看来如今皇上让堵胤锡继任总督这个决定,真是太圣明了。
早先他就不止一次的和高杰聊过,两人都不明白,山西前前后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