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崇祯皇帝乾纲独断,特谕召还流放戍边的陈奇瑜,拜他为五省总督,朝野震惊。
到达山西后,陈奇瑜认为辽州重地,关通京喉,调派了新的守备王永安屯守辽州,这种情况才得到改善。
王永安,此人一直比较神秘。
他曾历任通州卫小兵,密云把总,香河百总等职,后在良乡之役战前从征,属新建伯王先通帐下。
那战,他擒杀敌首一名,叙二等功,虽没有救上官一名,斩杀贼副总兵那殷双选的骄人战绩,终究也算是混出了头。
实际上,现今很多的人才,都是良乡之役、固关大捷等崇祯皇帝御驾亲征时凸显出来的,如今也多是各地的屯备将官。
经王先通推荐,继任山西巡抚的练国事又向陈奇瑜提起,后者考察以后再向崇祯皇帝上疏举荐,王永安这才被擢为辽州守备。
毕竟还是靠战功一步步升上来的,与那些世职的有本质区别,王永安的到任,直接让雷家在起家之地‘辽州’的地位产生动摇。
在雷家作威作福二十几年后,一名如此战功勇武的守备到任,似乎朝廷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白了。
这王永安善使一把横刀,又弓马娴熟,到任几日之内,便在军中建立起了威信,众人信服。
雷老大起初故技重施,想要灭灭他的威风,没承想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贼匪们见到的辽州城,早不再是前几任守备时军备废弛的模样了,据说守备王永安立于城头,临阵射出三箭,三名贼首应弦落马。
这战以后,王永安记四等功一次,因而名震一方,很快人人都知道了,辽州调来一位勇武过人的新任守备官。
打退了雷家纠集群贼的进攻,辽州本地官军扬眉吐气,加紧训练,意在彻底收拾了这颗毒瘤。
雷老大也知道,多年以来,自己一直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变故,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如今自己并没有能力再威胁官军,有王永安的镇守,辽州军备废弛的境况日益改善,雷家迟早都要成为他建立军功的垫脚石。
他不打算坐以待毙,所以决定向太原府甚至更远的方向发展,方家是太原府的豪强,冲突便由此而起。
可雷老大万万没有想到,他运气实在是背到了极点,竟然一头撞上了崇祯皇帝率领的亲征大军。
狂风呼啸,夹着小颗的砂石。
崇祯皇帝策马走在众人最前面,听迎驾前来的太原总兵王光泰说完,冷笑一声,道:
“地方不平,何以平天下,传诏下去,半月之内,朕不想在山西境内再见到一户结寨自保的豪强和一处贼匪。”
吴启华与王光泰精神一震,都是抱拳道:“末将遵旨!”
有了皇帝的圣旨,一切就都变得简单很多。
文武官员此时最该注意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除贼大业中分一杯羹,得到功名和战绩,而不是拘泥于此前那毫无意义的文争武斗。
首先要对付的敌人,就是多次纠集各路悍匪围攻辽州的雷家。
吴启华率领一万禁军进入辽州境内,向守备王永安了解情况之后,分兵五路,约定在同一时间一齐出兵,彻底捣毁贼巢。
禁军毕竟都是跟随崇祯一路刀山血海摸爬滚打过来的,王永安也是战功升任来此,麾下兵将虽然经验不足,但士气极锐。
对上禁军,所谓的悍匪们,终究还是不够看。
不一会儿的功夫,雷老大集中群贼防守的雷家寨就边成了修罗场,满地都是尸体,寨中的木板地面上,沟沟壑壑地都流淌着浓稠的血迹。
当然,攻山时毕竟对方占据地利,有一名兵士恰巧攀登途中被流矢击中左眼,当场身亡,余的还有五人各是不同程度损伤。
所幸禁军随军有不少来自太医院的医官,在他们精心调养下,这五名轻重伤员,不日就将继续上阵杀敌,都无性命之虞。
战后,吴启华冷冽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多年戎马生涯,早就让他对这一切心生免疫。
雷家这种穷凶恶极的悍匪,若不彻底诛杀以儆效尤,后续又怎能起到震慑宵小,稳定地方的效果。
所以,吴启华的军令很简单,一个不留。
雷家寨抵抗的人都被毫不留情地杀掉,剩下这些,要么是投降贼匪,要么就是藏在后面的老幼妇孺。
忽然间,禁军千总李世遥提着染血的钢刀上前,面对一帮捂住的妇孺,他有些犹豫。
“千总,这,动手吗?”
听到这话,他的眼中便又亮起一抹精光,率先上前,拎起一名披头散发的贼人家眷女子,一刀由她喉间割了过去。
“执行总兵大人军令,一个不留。”
“是。”
数日之间,盘踞辽州多年雷家被连根拔起,无处贼巢,无一存活,朝廷对作乱贼匪清剿之力度,由此可见一般。
这还没完,崇祯皇帝诏旨一发,山西本地官军都在同一时间展开行动。
因为有了皇帝的诏旨和内阁的命令,大多数行动都很顺利,只有少部分遭到了当地势力的反抗。
但东厂和锦衣卫的分司也很快派人联络各方势力,在一番威逼利诱之后,行动也都变得顺顺利利结束。
半月以后,盘踞山西多年的各地山贼、马帮和土匪基本上被清扫一空,山西为之一清。
所有扫尾工作在五月中旬全部结束,收缴来的石粮与各种物资全部装上大车,由一千名士卒护送,缓缓向山西各府的治所在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