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闯军和官军的拉锯战之中,闯军向来都是对地主士绅一棍子全部敲死,但凡是地主豪绅之家,落到闯军手中,向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除此之外,闯营还有从已致仕官员的宅邸中搜索金银存粮作为军资,强行裹挟乡野之间的青壮从军的习惯。
这些青壮往往只有最基本的军械和衣甲,也并非每日都能吃饱,在作战时只是起到炮灰的效果,为闯军自己的百战老营减少伤亡而已。
官军也常有兵乱,但毕竟是披着朝廷的皮,偶也会有强力上官约束,做事好歹还有几分节制。
但如今的官军已然是悄然改变,皇帝下发罪己诏,亲自增添了新的军律,裁撤了诸多无用的地方总督将帅。
加上连续两任五省总督,陈奇瑜和堵胤锡,也都是有作为的实干家,起码崇祯的嫡系兵马,已经全部完成了蜕变。
在百姓看来,实际上已经无所谓谁是官,而谁是匪了,督师和皇帝手下的主力官军,已经成了约束力极强的军队。
在多方面的制约下,各地还没来得及裁撤的烂底子卫所军,也都是有了些许改变,最起码赤贫之民在过苦日子时,他们不会让这日子变得更差了。
这中原之地,经过多年战火,余下的大都是赤贫之民,少有殷实之家,连年的大灾,朝廷的混乱,再加上闯营对富户们的赶尽杀绝,已经伤到了地方上的元气。
可这么多年下来,闯军依旧毫无节制,他们对所有的官绅地主甚至是富商,还是见一个打一个,丝毫不知拉拢的意义所在。
大顺的军队,依旧没有什么本乡本土和国家的观念。
李自成在一六四四年以后,一直都没有建立起一个自给自足的饷银和军械系统,所以流贼们的军饷、补给还是要靠自己去抢夺。
这么多年下来,流贼们每时每刻都是在行军,都是在和来自各地的官军作战,就如历史上刚入京不缺军饷、物资时,军纪尚还可以。
但一旦物资陷入匮乏阶段,他们的军纪不可避免的就要开始败坏,闯营的兵士们心理状态普遍变的有些畸形变态。
他们对待平民的手段也是越来越残暴,从前对付富户时才会用的手法,现屡屡也会被使用在百姓头上。
另一方面来说,李自成对待乡绅地主阶级如此不知变通的强硬做法,也就使得全国上下的地主阶级都被推向朝廷这边。
对此,崇祯只需稍加运作,地方上的参与豪绅们为自身安危,便会一致向自己这边涌来,自然乐得李自成继续自取灭亡。
天下乱局,稍有家资的人都是把金银财宝埋藏起来。
历史上闯营的人在京师发明了“拷饷”,现如今在朝廷打击下陷入困顿的他们,将同样的手法用在了富户和百姓,甚至是所有人的头上。
李自成的手下各都打着大顺旗号,拷问这些人家资下落的时候,惯用手法都是把人架在火上烤。
说起来,这本是左良玉在军中拷问豪绅时发明的手法,如今被闯军套用,但他们使用的频率和程度却更甚于左营。
当然,现如今的左营已经被彻底击散,不复存在了。
曾经左良玉在拷问的时候,这些人把家资藏匿地点交代出来之后,他就会放人离开,这也是做人留得一线。
起码在这一方面,左良玉要胜过李自成。
闯营则不然,就算是这些人把藏家资的地点交待出来,他们也不会放人下来,就那么将其活活烤死,有些肥胖的人,往往死后一地都满是油脂,极其恶心惨烈。
自甲申年以来,崇祯和李自成之间的鏖战,总归是后者先玩不下去,如历史上一样,鼎鼎大名的李闯王,亲自定下了各种自取灭亡的蠢材举措。
因军队缺饷,各种敛财手段都开始在闯营中显现,对这些不正之风,李自成选择默许,却并非一开始就强力镇压。
除‘烧烤活人’以外,如今李自成的兵马不管在何处都有掳掠妇女的行径,甚至有因为纵兵在村镇掳掠妇人,耽误拷饷资军的事情发生。
起初两年,闯营在做完以后,往往又要堂而皇之的道歉,上官象征性的批评两句,算是还在意‘大顺朝’的所谓国体。
但是现在,他们全然不剩下任何物资储备,不去抢夺,自己就要被饿死,所以闯营的兵士们已经彻底放开,裂变成了真正意义上十恶不赦的流贼。
掳掠完妇人,往往就要当街淫辱,有时候沿河行军的时候,他们又要把女人抢到船上,因为在船上胡搞更加刺激。
更有甚者,若是这些妇女看着岸上的丈夫父兄哭泣,立刻就要将她们砍下脑袋,拎着这些脑袋向她们的丈夫父兄炫耀。
这种种行径,都是如今李自成已经不再得人心,大顺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先兆。
甘肃总兵王世忠的部队在商洛山外扎营,除了每隔几日就要按‘步军操典’进行的拉练以外,从不会出营一步。
就算有与地方经过行脚商进行采买物资等活动,也都是照常付价,买多少给多少的钱,不会再出现强买强卖。
几天下来,本听说官军残暴的山中居民都有些惊讶,逐渐的放松警惕,就如今看来,这些官军甚至比流贼还要更好些。
这些事情说起来有些无奈,本来提起官军,百姓们的第一反应都该是放松和感到安全,如今却都是迟疑不定,这自然是多年来各地将帅们纵兵行乱的结果。
即便到了现在,虽然每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