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脚步匆忙的李瑾芸赶到偏厅时,见到的便是一副极为不起眼的樵夫打扮的薛掌柜,淡然扬眉,薛掌柜连忙拱手道。“老奴唐突而来,还请东家海涵!”
“无妨。”几多打量间悠然落座的李瑾芸轻轻摆摆手,“薛掌柜如此有备而来,可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禀东家,各方消息很多,老奴实在是觉得不妥所以才这般唐突造访……”一向深沉内敛的薛掌柜此刻亦是难掩几多肃然凝重的道。“昨夜宫中刺客一事,一大早便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市井传闻更是飞短流长。”
“哦?”闻言李瑾芸不禁神色一怔,宫里的事情,尤其刺杀这等性质恶劣影响极大的丑事对外向来是秘而不宣,然昨夜之事却是沸沸扬扬实在是惹人疑窦丛生。
神色几多流转的李瑾芸不禁柳眉微蹙看向那方静默良久的薛掌柜,“可是有何不妥?”
对于李瑾芸单刀直入直奔要害的问题,薛掌柜先是递上密信方才略发迟疑的低声道,“不瞒东家,老奴是觉得此事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控刻意散布谣言从而想达到某种目的,只是如今局势太过复杂多变。
老奴虽有疑心,但这一时半刻的却是未能看清其中的猫腻,而其中更事关苍王舍身救驾生死不明的谣言四起,其中不乏各国使臣的兵丁仆人往来茶馆酒楼打探消息。
更有莫名的武林人士聚集京城,老奴担忧唯恐有心之人幕后操控制造各国使臣同大周的嫌隙与矛盾从而将大周拖入战火之中。”
薛掌柜将心中的忧虑款款道出,而边听他的重重疑虑边快速浏览密信的李瑾芸却是在心思几多流转间美眸微眯,诚如薛掌柜所言,这流言还真是几多玄机,看来京城果真是卧虎藏龙呐!
然而方才将密信轻轻收好在袖中的李瑾芸却是忽而眉头一动,辛元浩所言关于同北戎鹰王和谈一事的谋划言犹在耳,此间薛掌柜的消息更是印证了皇上与丞相已然快速反应着手实施谋划。
但怀疑的眸光却是不禁撇向神色沉郁的薛掌柜,眸光流转间淡淡道,“此前北戎鹰王曾以北疆门户大开北戎随时可以挥师南下直逼京城为由,威逼皇上勒索大量粮草甚至索要北疆腹地数座城池。
原本皇上委任丞相与几个大臣婉拒北戎鹰王的勒索,而王爷之所以深夜入宫亦是被丞相邀约一同商议对策,然却是不想遭遇了刺客袭击王爷身负重伤生死一线。
所以原本如若今日的和谈有王爷的参与,北戎鹰王纵然飞扬跋扈面对昔日悍将亦是要胆怯几分,然却是不想阴差阳错,所以皇上与丞相最终决定原本定于今日的和谈要延迟,总之一个字——拖!
而更深的谋算亦是在一步步展开,所以想来宫中遇刺一事之所被宣扬开来,该是丞相准备拿来做推迟和谈的托词,而关于王爷重伤生死不明之说只怕是有心人刻意妖言惑众给各国使者以有机可乘之势从而大肆勒索……”
李瑾芸深入透彻的分析令原本几多困惑不解的薛掌柜不禁茅塞顿开,而李瑾芸接下来的话却令薛掌柜神色一僵。
“不过,就密信上关于流言的内容来看,只怕此刻皇上与丞相正头大的满世界想要撞墙。”瞧着薛掌柜那恍然几多的神色,李瑾芸却是讪笑扬眉。
“呃?东家何出此言?”对于李瑾芸那几多笃定的臆测,薛掌柜很的不解的问。
“饮鸩止渴还真是下下策的决断啊。”
嘴角高高翘起的李瑾芸冷笑道,“只为解北疆困局却是至南疆与西疆甚至月氏于不顾,皇上与丞相这下可真的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你瞧着吧,北戎鹰王就算拿不到他所想要的东西,却也不会轻饶了皇上的国库……”
闻言彻底透悟了的薛掌柜不禁苦笑连连,“如此这般问题只怕更加棘手,就是不知临危受命接手这等烫手山芋的尚书大人该怎样妥善解决啊。”
对于薛掌柜的意有所指,李瑾芸柳眉微蹙,“薛掌柜不妨明说。”
“老奴听东家刚刚所言朝中局势混乱无章,而此刻更有各国使臣前来搅局勒索,所以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嫌隙只怕如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得当亦是会引发轩然大波。
而就今日这几波重点不一的流言而言,可以想见京城中的暗流涌动已然成波涛汹涌之势,而那些个躲在幕后的操纵者只怕是别有居心,所以但凡被卷入这场危局的人皆会有性命之忧,不知东家可有打算?”
薛掌柜将事理摆明直言,而李瑾芸却是柳眉紧蹙黯然长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且容我在考虑一二。”
然而方才送走背影萧瑟的薛掌柜,王府管家便急急忙忙迎了上来拱手行礼。
“王妃。”
李瑾芸边快步向厢房而去边分神看一眼连忙跟上的管家,“怎么了?”
“府外已经来了五波人求见了,前三波是几位亲王的王妃与侧妃,而后却是几位朝中重臣,老奴实在是尽力劝阻了,但此刻在府外等了大半个时辰的来客是王妃您的父亲尚书大人,老奴实在是不敢自作主张,还请王妃示下。”
管家说的几多无奈,李瑾芸却是猛然驻足凝眉,锐利冰寒甚至萃着阴毒的眸子闪着浓烈的肃杀——丰俊天,你当真非要逼死王爷?
李瑾芸周身的勃然怒气引而不发,却是直叫管家与紧随其后的香玲与香巧瑟缩了一下身子,而原本的烈烈骄阳下却是平添几多阴森冷肃。
而无视几人神色的流转,心思几多沉重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