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那将陷害某人的过程说得一本正经甚至是沾沾自喜的语气,直叫不觉莞尔的李瑾芸忍俊不禁。
然当目送随着香巧的脚步渐行渐远的欧阳淑婉彻底消失不见了踪影,清澈的水眸中波光流转半晌的李瑾芸方才同驻足凝眉的苏志远与花宏熙款款道出那个令她疑虑重重的消息,而如她所料,随着她的话落,面面相觑的苏志远与花宏熙相视凝眉间,纷纷投来狐疑的目光。
“他丰俊祺与姜凯峰不是投靠北戎倚仗屠寄单于了吗?又怎会因这点蝇头小利闹到反目成仇?就我所知,姜凯峰乃沙场老将,又怎会如此沉不住气?”斜倚在船沿上的苏志远剑眉紧蹙。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内情?”眸光微闪的李瑾芸略发迟疑的呢喃到。
“能有什么内情,无非不是权势便是利益,如今他姜凯峰勾结戎狄逼走皇上,携丰俊祺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准备独享天下大权,但却是忽略了北戎人向来野蛮惯了,才不同他讲什么仁义道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强取豪夺更是禀性难移,怕是收敛不住友军气焰的姜凯峰此刻该是悔到肠青了吧……”忍不住嗤之以鼻一声的花宏熙摇着胳膊凉凉道。
被花宏熙语气中的幽怨所摄,相视苦笑的苏志远与李瑾芸不觉莞尔,然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言亦是一语中的。
“阿熙所言倒也不假,怕是姜凯峰之所以不顾失去北戎这个强大后盾而公然反目的原因压根就不在于屠寄单于的威逼勒索上,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中几乎被一夜之间就几乎洗劫一空了的皇宫。”唇角微僵的李瑾芸苦笑摇头。
“耶?洗劫一空?”猛然膛大了眸子的花宏熙呼吸瞬间一窒,抖了半天唇角方才好不容易找回了莫名消失了的声音便是连忙补充道,“本少主的神医山难逃厄运也就罢了,竟然连皇宫都未能幸免于难,丰俊祺与姜凯峰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啊!”
“难道他们还不是吗?”苏志远冷冷反问。
……
盎然噤声间唯有哑口无言的花宏熙不觉莞尔,唇角微僵的李瑾芸淡淡扬眉,相视苦笑的三人盎的连连摇头,那恶果乃丰俊祺与姜凯峰所种,所养,所食,干他们屁事?
然踏着轻快的轻快的脚步在甲板上漫步的三人佯装轻松的神色,却是被匆忙跑来的香玲所打断而瞬间龟裂碎了一地。
“王妃,金玉公主快不行了。”
“耶?怎么回事?”边问边快步而行的李瑾芸神色间满是狐疑。
“据侍卫所言,金玉公主是自己撞的,香巧与少主夫人正忙着帮她包扎止血,但奴婢看着她那血淋淋的惨样,实在是、实在是命悬一线……”
自己撞的?眉头紧锁的李瑾芸心下难掩几多疑虑,就算是疯了也绝非会要自残,更何况还有阿熙与婉婉这两个医术绝佳的医者守着,她怎么就不见好转,却反倒是越发闹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除非她是刻意的!
“阿熙,郝连金玉若是装疯,把脉可能看出端倪?”越想越不对劲的李瑾芸盎然驻足凝眉,转身回眸瞥一眼顿时神色一僵的花宏熙。
“这……”迟疑了一下的花宏熙正了正神色,略一沉思间方才接着道,“脉象上只有强弱劲力之分,但若说疯子的诊断,还真的只是各凭本事主要看经验与观言察色,但若是有心人刻意而为,还真是很难分辨。”
“很好。”了然了什么的李瑾芸唇角闪过一抹诡异的邪笑,“那我们就去会会郝连金玉这个演技派大师!”
呃?嘛玩意儿?只听了音,但却是没听明白的苏志远与花宏熙不禁面面相觑,然片刻的驻足间,便是连忙追上脚步飞快的李瑾芸而气喘吁吁。
却说同样得了消息的而赶了去的丰俊苍几乎是与李瑾芸等人前后脚而入,瞥一眼环臂抱胸冷眼旁观的欧阳淑婉,再看一眼忙着将纱布缠了一圈又圈打算直接她给缠算了的香巧,面面相觑的几人顿时将疑惑的眸光投注在凉凉在旁观瞻很是闲适的欧阳淑婉身上。
“哎,你们看人家干嘛啦,她拿她拿堪比榆木疙瘩的脑袋同桌子对对碰,又不是人家唆使的。”被几人过于灼然热切的眸光所摄,忍不住唇角微僵的欧阳淑婉连忙撇清一切。
“婉婉莫急,我们也没说是你的过错啊。”同她轻轻摇头的李瑾芸回以淡然一笑,“况且她都疯了又怎会听得进别人的唆使,你们说对吗?”
“对!王妃言之有理!”上前一步的花宏熙极为赞同的扬声道,将俏丽微红的欧阳淑婉拉入怀中以保护的姿态的傲然挺立。
而领悟了李瑾芸与花宏熙那一唱一和间的深意的丰俊苍,脸色陡然一沉,深邃冰寒的眸子一眯,“阿芸可是说她是装的?”
“本妃原本只是臆测,并未有证据,若非公主三番五次以死相逼,本妃也绝不会疑心再起。”唇角闪过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款步上前,盯着郝连金玉那看似毫无焦距的眼睛,邪魅一笑间淡淡扬眉,“况且,金玉公主好似忘记了装得再像,但疯子的思维绝非常人所及,所以太过合乎逻辑的行为才是你最大的败笔啊……”
闻言不止是漠然无神的郝连金玉忍不住眨了一下僵硬的眸子,甚至就连花宏熙与欧阳淑婉猛然一窒间相对苦笑,该死,他们把了无数次都被骗过了,王妃竟然通过一个细节就将郝连金玉给一棒子打回了原形,还真是有够讽刺的说!
“苍王妃果然眼睛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