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除了始皇帝之外唯一的亲人,正是他一母所生的妹妹,比他也仅仅小了四载上下,名曰阳滋公主,通过之前公子高的记忆,在二十二岁冠礼之前,他与这个妹妹在宫中的关系还是十分亲近的。
阳滋与赢高不同,天生就十分外向而聪慧,在一众公主中深得始皇帝的喜爱,所以早前赢高受到一些委屈的时候,倒是阳滋给他出头的时候不少。
直到赢高走出了咸阳宫,阳滋因为还不到出宫的年纪,二人的交往才逐渐少了一些,但饶是这样,赢高也经常命人把一些宫外的玩物送给阳滋,毕竟深宫再好也就像个鸟笼子一样,哪有什么快乐可言。
“兄长?你可算是肯到宫中与我相见一番了,听闻你如今在朝堂上也算是有名有号,小妹还以为你早就忘了你我的情谊。”
赢高提着一篮子的各类稀罕物件刚刚进入阳滋所在的殿内,耳旁就传来了她明亮的嗓音,虽然赢高一听就知道这丫头片子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自己有日子没来看她倒是真的,前世的他是家里的独子,压根就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要不是这几天想对策的时候把她给想了起来,赢高还真就把她忘到脑后去了。
但赢高是何许人也,两千多年浓缩出来的甜言蜜语对付一个连宫门都还没怎么出过的十八岁少女,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为兄如今在朝堂上力争上游,自然也是为了你我二人在这咸阳城中能过得自在些,若无妹妹在宫内,为兄又如何会对这些有甚兴致?”
赢高这话说的算是半真半假,并且在他的心里,的确早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这个今世的妹妹获得她应得的生活,毕竟若是没有自己到来的话,阳滋的结局是相当悲惨的。
阳滋听了这话,刚刚发育得成熟了些的俏脸上也是挂上了甜甜的微笑,的确,原本他们兄妹二人在众多的皇子公主里日子绝对算不上好过,因为没了母亲的庇护而受到的欺凌和冷落端的是不少。
但是自打赢高在被封了郎中,又被接受了督造新宫的事宜,阳滋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身旁人对自己的变化,虽然高高在上的依旧高高在上,但是任谁在想要针对她的时候,都要掂量一下自己了,而不能像以前的那样……
“兄长可否说与父亲,允我出宫,哪怕在兄长府中暂住,也是甚好!”
阳滋是跳脱的性子,自打赢高出了宫,屡屡给她带来一些物件之后,她对于宫外的生活愈加向往,所以今天见赢高得了势,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愿望给说了出来。
“以父亲的性情,以往又无人破例,此事怕是……”
“兄长果然还如之前那般瞻前顾后,胡亥才刚刚十七的年岁,便时常能够出宫,我不过一个公主,又有何不可?”
阳滋的脾气还是十分的直爽,这一下提到了胡亥,让赢高的双目转了转,他这次来,还真就是跟胡亥有关,阳滋此时一提到胡亥,从她的表情里面,赢高就知道有门。
因为胡亥是始皇帝年过三十之后才有的幼子,所以在宫中的皇子公主们几乎全部都比胡亥大上一些,这就导致了胡亥自幼的玩伴是及其的少的,但是赢高的妹妹阳滋,却恰恰就是这及其少的玩伴中的一位。
阳滋和胡亥年岁相当,虽然胡亥受尽了始皇帝的宠爱,但是他们俩的性情倒也相投,全都是口无遮拦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始皇帝又恰恰就喜欢这样的子女,认为有他少年时的风范,就这样,直到赢高出宫,阳滋和胡亥的关系也还是不错的。
“我在宫外朝堂上所行之事,是否也是大都通过胡亥得知?”
赢高压根就没接阳滋的话茬往下唠,直接就把话题引到了胡亥的身上,毕竟以他现在脑中丰富的想法,想要把阳滋弄出宫去快活快活不难,但是通过阳滋向胡亥打听他想知道的事儿可就有点难度了。
“正是,其他的兄长又哪里能出得了宫?不过胡亥所知之事,据说也大都是通过中车府令赵高得知,赵高每隔一些时日都会进宫教习胡亥秦律和书法,不过提到中车府令……胡亥之前曾有言,中车府令对兄长在宫外的所为并不满意,并且叮嘱胡亥莫要与兄长走得太近,这中车府令也当真是有趣,我赢氏宫中之事,他却来指手画脚一番!”
显然阳滋对赵高也没啥好印象,赢高听了这话也微微松了口气,心说胡亥到底还是个少年心性,虽然依赖自己的老师,但是对自己的小姐姐倒是啥都不避讳,这要是个心机少年,估摸着早就和阳滋断交了。
“阳滋,兄长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要交于你手,若能在数日内办好,我便恳请父亲允你出宫,若是办不好……”
“兄长莫要反悔!速速说来便可!”一听到出宫,阳滋的双眼顿时放出了光,赢高估摸着现在就是他让阳滋去把始皇帝最宠爱的夫人给迷晕了扛出来她也是能同意的……
“此事可不是凭借你一腔热血便能办成的,前次我给父亲献上过一条衣带,当时胡亥也在场……”
当下,赢高就在阳滋的耳旁低声嘱咐了一番。
“只将那能接触到秘法队之人打探出来即可?”
“此事胡亥多半知晓,打探之时万万不能使得胡亥发觉此事是我托付于你,切记切记!”
走了自己妹妹这条路,赢高也是无奈之举,他虽然也知道这是利用了两个未满十八岁少男少女纯真的姐弟之情,但也只能当做是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