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哲抬头看向帐顶,透过那圆圆的通气口看到天空。
天际之上,乌云笼罩之下天色显得灰蒙蒙。
无任何意识地看完天空,吕哲扭头看见李云聪,心里奇怪的想:“怎么还没走?脸色不断变换又是在干什么,玩变脸啊这是。”
对了。吕哲突然想起宋伯好像转交了一个什么令牌来着?他摸向怀中没有摸到,想了想好像是放在内帐,迈动脚步走了进去。
李云聪陷入思考根本没发现吕哲离开又回来,直至看见有只手在眼前晃才回过神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令牌。”
“嗯?喔!这是上将军让宋校尉转交给你的调兵令牌。”
“调兵?”
“是的。有这个令牌你可以行使出兵、作战、请求友军配合的权利。”
“宋校尉没有解释。”
“呃,职有说过,宋校尉竟然没有与主将商议,这是违背上将军命令的。他来到江陵之后有人建议挥军镇压,不过被拒绝了。”
“布置防线阻止乱兵前往江陵是对的。不过,光是防住主道有点……怎么说呢,有点想当然了。”
“您难道就没想过宋校尉是想借乱兵杀死……?”
没想过才怪。吕哲是真的想过这一点,不过最后死的人不是他。正是因为想过这点,他在宋伯死后才会没什么心理负担就接手一校兵马。对于他来说,谁要自己死。没发觉也就罢了,一旦察觉那是必须反过去弄死对方的。
“来……”招手过后,吕哲边走边说,“死的冤枉。”
李云聪跟着迈动脚步,奇怪吕哲说谁死的冤枉。
“因为事情太多,我忘记有这么一块令牌了。”吕哲站定后扯着嘴角算是在笑:“要是马彦知道我有这块令牌。他会拒绝执行军令吗?”
噢,原来是说马彦?李云聪说了一句令吕哲诧异的话:“马彦必需死,不死主将找谁立威都不够分量。”
专注地看了一会李云聪,吕哲表情疑惑:“那你事后还来质问?”
李云聪道:“质问是我身为上将军亲兵队率的职责,不代表您做错了。”
南征军处处充满了互相抵制和竞争,发觉这点内心担忧的吕哲其实很不明白啊,一支满是内斗的军队,怎么来完成始皇帝南侵的旨意?这都没展开入侵行动就这样,要是挥军南下再继续内斗,那这场战争怎么进行下去。
这种想法只是吕哲偷偷心想罢了。他大概还是知道一些的惯例,自古以来无论是谁领兵出征,皇帝总会掺一些沙子,那是为了一种出于平衡考虑的节制。只是任嚣呢,这人不知道是领会错皇帝的意图还是什么,竟然处处与屠睢竞争,形成一种恶性的节制而不是平衡,搞得整支南征军有那么点乌烟瘴气。
吕哲甚至觉得这种不顾大局的竞争,已经恶劣到比对敌攻杀更加影响态势的程度。细细一想这次动乱也是两个正副统帅的竞争闹出来的,毕竟吕哲先前在夷陵主持得非常不错,不管是从次序还是练兵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没有出现差错在四五个月之后。这些六国兵卒就能满足作为前哨炮灰的要求了。
然后,屠睢为了敲打还是什么,反正是不想任嚣获得吕哲的支持,在吕哲前去报捷上缴战利品的时候进行关押。又派了一个什么都不了解就胡来的百里瞿过来夷陵,猪一样的在南侵即将进行之际引发动荡。
“不说这个了。”吕哲手指舆图:“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我认为这是百越人最有可能的进军路线。”
李云聪看向军事地图上标志“江”的位置,那里两岸标示的都是非常茂密的森林。
这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绘制的南郡地形图非常简陋。大片大片的区域都是“森林”的图形,标示道路的线条除了有限的几道根本没有标出那些地方可以行军那些地方不能。
吕哲是首次看见秦时的军事地图,按照他的理解,军事地图是越详细越好,不是随随便便的标示一些什么森林和道路就行。真正的军事地图应该标出不管海拔高低所有的山,用很明显的字体说明哪里可以找到水源等等。而这张地图很明显比小孩子涂鸦强不了多少。
李云聪只是一名亲兵队率,他连地图的东南西北都不知道怎么辨认,还怎么看舆图?
事实就是这样,这年代看地图是一种了不得的学问,别说李云聪这么一个亲兵队率。哪怕是军侯都没有资格查看舆图,有个别没有学习过的校尉也不会看舆图。
吕哲会看舆图且还能分辨出地形,这让李云聪心里非常佩服,更加相信上将军屠睢的评价。
没发觉李云聪已经傻了眼,吕哲径直道:“帮我参谋参谋?”
“啊?”李云聪很想羞愧说看不懂,可是到了嘴边却成了:“主将,五百主们已经休整好麾下士卒,不如将他们唤来?”
参谋制度需要到唐朝时期才会出现,在此之前都是由一军主帅独自琢磨军情。所谓人力有穷时,吕哲盯着舆图看了很久真的无法猜测出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情况不明的限制下根本不可能主动出击,只有被动的选择布置防御。
吕哲点点头:“也好。”
本来是应该由卫瀚去转达军令,心中羞愧的李云聪却抢了这个活。
很快,至少吕哲觉得李云聪要比卫瀚更加快的将十来名五百主带来军帐。这种效果让吕哲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