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三已经习惯吕哲将六国的兵员称呼为兵卒、将秦军称呼为士卒,一听之下马上会意出去调动五百秦军。
“你也是蠢货。”范增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不改嘲讽语气:“到了这时候竟然还冒险做什么鼓舞士气的举动,不怕他们的哭泣声让即将出征的壮士心乱吗?”
吕哲嘿然一笑:“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我回答你。兵家有言,夫战、勇气也!现在妇孺越是哭泣,他们就更加能够鼓起勇气。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会告诉他们。这一战败了他们的亲人会被蛮人屠杀,妇女将被掳走凌辱。”
范增“呸”了一口:“你非常卑鄙。”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诅咒,“你这样的人物。懂得人心,做事毫无顾忌,或许你会成功,但是最后必然也将因为卑鄙和毫无顾忌被天下人唾弃。”
“呵呵。”
吕哲很想告诉范增,胜利者的卑鄙会被说成计谋百出。毫无顾忌也会被称赞为做大事不拘小节。不过还是算了吧,刚才帐内只有两人,他已经决心要杀掉范增可以胡言乱语,现在又不是只有两人的空间,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没有看见秦国轰然倒塌范增不想死,他做出最后的挣扎:“我知道你的心思,比你自己都知道。你如果想要……,那必然需要谋士的帮助。老朽……”
在吕哲的示意下梅鋗毫不犹豫地给了年老的范增一拳。
右肋受了重击,肺部被击打之下必然受创,范增只剩下喘粗气。再也没有肺活量说话。
欣赏,或者说怪异地看了会意的梅鋗一眼,吕哲觉得这个懂眼色的家伙可以培养一下。
所谓整军备战自然不是简单的呼唤士兵准备开战,而是包括整理兵器、勒紧绑腿、绑好腰束革带,这些只是士兵个人需要注意的地方。大规模的就是埋锅造饭,准备战场上需要用的箭矢清点数量。
吕哲自下令起已经有一个半时辰,这么多的时间大部分其实是花费在煮饭吃饭上面。
说到这个,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快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难怪在帐中追一个老头追到快虚脱都没追上。
走到辕门处,向外看去已经能看见灰蒙蒙一片排列成四方形的军阵。身穿灰黑色战袍的关中子弟每百人成为一个10x10的阵型安静的站立着,旁边是一名手握腰间悬挂青铜剑剑柄的百将在来回巡视。
这样的四四方方兵阵足有三十个,远远看去排在靠前位置的戈矛兵有如森林般的茂密,他们手中戈矛的青铜开刃寒光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冰冷。
“卫瀚。告诉新的斥候官,派人严密监视百越人的动静。死再多的斥候也务必要做到每一刻钟回报一次军情,若是有误,全伍皆斩。”吕哲见卫瀚还没听完就要跑去传令赶紧喊住,“另外问问临时的高台建好了没有,建好了让伙夫送来吃食。直接送到‘宣誓台’。”
卫瀚满脸的奇怪。他应该是疑惑吕哲为什么会选择当着众将士吃饭。
“愣着做什么?不知道我一天一夜滴水未喝滴米未进么!”
奇怪的表情不见了,卫瀚恭恭敬敬地行个礼,以非常快的速度下去转达。
吕哲看向周边的人,发现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敏感的他低头看向脏且染血的旧战袍,又查看箭伤:“箭伤没在流血啊?”
好矛盾的综合体,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个性,在参悟军机的时候一种个性,与军事无关的时候又是一种性格。(性格设定被吐槽了)
殊不知,周边的五百主们从吕哲身上看见很多秦国将领的影子。秦国的历史很长,从建国到一统天下已经有五百四十九年。在诸侯国时期秦国一直是一个穷国,版图也是从戎人和狄人那抢夺,一度被称呼为蛮人国度。在这么个国度里,他们没有太多的文艺气息,讲求的是武勇和热血,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朴实。
在长达五百四十多年的历史中,秦国的名将出的不多,一直到白起的出现才算是有个真正意义上的名将。没有太多的名将怎么能从春秋数百个国家生存下来?其实依靠的不是难得一见的名将,而是一个个朴实务实的将领。
显然,穿着旧战袍,身上带伤的吕哲,他在众五百主眼中的影子渐渐与那些留名的、没有留名的,那些遇事勇于站出来的将领重合在一起。
有那么伟大吗?其实是没有的,吕哲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模样。还不是被逼出来的。
五百秦军被临时调动进营盘,他们受命监督老弱妇孺不冲击军阵,这活干起来十分的熟练。不过这一次监督与之以前不同,他们被特别交代一定要温和。不能引起老弱妇孺的骚乱。
温和是个什么玩意,习惯受纪律约束那帮被调来的士卒们,他们心里没有很清晰的概念,只能尽量保持面无表情的神态,不会对老弱妇孺动粗。
看着士卒整齐列队跑过。吕哲走出辕门走向高台的位置,路途中看见身穿重甲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军阵。
他停下来很仔细的观察这些重步兵,发现这些人的身高个个起码一米九以上,身上的重甲是皮革和青铜片组成,看上去非常的沉重,而他们墩在地上的长柄两刃刀也果然十分特殊。
这年头没有刀这个称呼,几乎所有类似兵器都是用剑来作称。所以看见如日本刀被喊作剑,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