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计算一下距离,吕哲频繁看向预定战场的右翼,也就是江岸这边的另一侧,那里是一片非常茂密的草丛。
在平原的地形,己方看见敌军,那么也就是说敌方也看见了自己。
快速行军的百越前锋首领乃于都看到前面那一道在移动的黑影惊讶了一下,他下意识就知道前方的“黑影”一定是那支逃跑的秦军。
“不是逃了吗?”乃于都惊讶过后下令:“加速行军!对方只有三千人,前面让逃了一次,这次一定不能让他们逃了!”
好像有点智商不足的样子?其实不尽然。那是吕哲率军撤退之后给乃于都增加了获胜的信心。
信心上的优势很难去详细说明,觉得本方会打得秦军落花流水的百越人欢呼着加快了脚步。
能说他们无视本身体力消耗的行为傻吗?不在其中,无法感受到百越人的想法,谁又说得清楚呢。
乃于都的行为并不冒险。他们的大部队离这支前锋的距离不过才六里左右,要是后方发现前方的战斗已经开始,哪怕他这支五千人的部队损失惨重,后面扑上来的两万五千大军也会将打过一场显得疲劳的三千敌军撕成碎片。
“自大愚蠢的秦人!”乃于都目光凶狠:“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目视敌军在加快速度,移动的位置也快与侧翼的埋伏部队形成平行线。吕哲下令全军止步,开始做防御准备。
眼睛能够看见的地方并不代表很近,乃于都能够看见前方的敌军停止前进正在列阵,他大呼着叫部下再快一些,最好趁秦军还没有列好阵型就杀过去。
三百重步兵被吕哲放在了最前方列成两排各一百五十人的直行线,其后是同样两排不过是各自两百人的长矛手,在长矛手身后是一千由辅兵组成的五排戈矛手,一区盾短矛兵被分成各自五百人,和同样被分成两部分各自一百五十弓箭手形成左右两翼。
相当传统的防御阵型在百越人靠近一里范围的时候缓缓地推进,在重步兵沉重的脚步声带领下。三千人的迈步逐渐形成了统一的节奏。
在任何一个时候,听到统一的步伐总是那么的振奋人心,吕哲能明显地看到那些稚嫩的少年们脸上的紧张被一种骄傲的表情替代。
“可惜了……”吕哲不是在可惜什么,他是在惋惜在江陵覆灭的五千秦军,“要是任嚣不丢下部队逃跑,五千秦军怎么会那么快覆灭?要是他们能归我统帅,那该多好哇!”
乃于都率军加快速度,五千百越人不免被拉长了,他发现这一现象后果断调整速度。
这样一来三千在前进的秦军依然在推进,五千百越人却是停在原地等后面的人跟上。
在军阵中央的吕哲命卫瀚吹响号角。
“呜呜呜——”
秦军本阵左右两翼的弓箭手在号角声中加快速度。他们小跑着脱离阵型,然后向百越人冲了上去。
负责指挥弓箭手的军官是一名三十来岁叫辩良的中年百将,他是梅鋗推荐给吕哲的临时指挥官,听说其人相当的稳重。
稳重一直是谨慎的另一个代名词。吕哲发现辩良似乎与稳重搭不上边,这时在辩良的带领下,向前移动的弓箭手根本没什么阵型可言,根本就是乱七八糟的交错着在前进。
在吕哲几乎骂娘之际,前方传来了“急速射”的口令,一个传一个之下。没有任何阵型可言的弓箭手开始张弓搭箭就射。
“这样漫无目标的射箭有什么用?”这可能是除了弓箭手之外所有人的想法。
乃于都在秦军弓箭手靠近时就已经做出反应,他觉得秦军实在太嚣张了,竟然三百个拿着弓的杂兵就敢冲上来,他发誓一定要给狂妄的秦军主将一个教训,随即驱使刚刚传了一口气一千左右的部下压上去。
辩良看到敌军发动冲锋果断在跑步中下达射箭的命令,连续三箭之后带头往后方跑,口中还在喊:“撤,撤往左右两翼!”
三百弓箭手平均三箭也不过才射出去九百枝箭矢,由于是跑步中临时停下来放箭,箭矢的准头并不怎么样,冲锋压迫上来的一千敌军只有几十个倒霉的家伙被射翻在地上。
吕哲脸色快黑了,他在心里破骂:“什么玩意啊!那是稳重,是他妈的怕死吧!?”
乃于都此时也愣住了,秦军的弓箭十分厉害是百越对秦军的共识,每一次百越不冲锋就要被箭射得哭爹喊娘,冲锋的话在路上也是会损失惨重。
这一次呢?百越人原本以为至少要倒下两百人。没想到只是付出三十六人的代价就成功迫使秦军的弓箭手回撤。
刹那间不但是在冲锋的百越发出欢呼,连慢慢聚拢起来的百越人也发出了胜利般的喊叫。
九百多敌军接近两百步,苏烈频频看向中军位置的军旗,那杆三角旗还是直直竖立着没有任何指示。
吕哲看一眼撤回本阵正在来回奔走让弓箭手重新列阵的辩良。再看看那些欢呼着迈动脚丫子狂奔的百越人,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一时间竟然没有按照计划命令重步兵做出推进姿态。
苏烈没有得到命令只好原地待着,直至九百多敌军靠近一百五十步时,中军传来的命令竟是重步兵退后。长矛兵和戈矛兵向前的军令。
这位憨厚的重步兵统领有些懵,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要临战变阵,不过还是老老实实下令重步兵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