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有瓯越人被战兵杀死,瓯越开始的时候会喊叫是自己人,可惜战兵听不懂。后面瓯越也不浪费口水了,只要有秦军靠近就会突往别的地方避让。
这样一来瓯越总算真的在充当“开路者”的角色,桂越的营寨被冲得七零八落,战兵们攻击起来的攻势更加顺利。
率领长矛兵冲击的季布杀得很痛快,吕哲在开战前做了太多的准备,不但使季布觉得这会是一场艰苦卓越的战斗,其实所有军官都下意识觉得这一仗不会好打。
现在呢?有了瓯越伤亡惨重的冲击。每一个军侯率领战兵冲杀起来遭遇的反抗都不是那么激烈,他们觉得这与事先的准备有些不符。
有的军侯已经被战事的顺利冲昏了头脑,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一直向前杀。
少数的几位军侯却是在注意那随时可能吹响的号角,要是深入敌军想要凿穿的难度会加大,他们不得不谨慎地放慢了冲击的速度。
同僚之间没有默契的情况在这一刻又凸显出来了,个别的军侯率军突击得非常猛,几乎是快与友军拉开到危险的距离。要是再不放慢速度被缠住就无法互相支援了。
几队战兵在不同的命令下开始脱节,谨慎心态的军侯见到不少友军突击了上去,没有得到转向命令又担心被分割,他们也只有咬牙率军加快速度。
“那些百越人好像很经不起冲击啊?”吕哲在观察战场,“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好打,要不要顺势直接击溃?”
吕哲当然有注意到本方部队的节奏也乱了,不过在这种情势下哪怕想要调整也不可能,所以还不如将思绪转到对战局有利的方向来思考。
桂越的营寨被进攻,木木脽见秦军首要攻击目标不是自己开始还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了几声,后面他接到长钦清的求援愣住了:“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就顶不住了!”
秦军的战斗力很强。木木脽知道这一点,可是也没有强到一个冲锋就能灭掉桂越吧?他接到长钦清的求援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会不会是中原人的阴谋,毕竟攻击桂越营寨的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秦军可是还有一支大约两万人的部队没有加入战场。
中原人打仗喜欢玩什么智谋,那是一种很高级的战争模式,百越在很久以前也有足够的知识去部署智谋,玩什么战争艺术。不过,自从越人失去“王”之后不断的内乱,很多传承已经断绝。
传承的断裂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失去知识会使人变得愚昧。百越人正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了传承的知识,最后沦落到被中原人称呼为野蛮人。几百年前的越人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他们三千人就能够吞并吴国(三千越甲可吞吴),治金的技术也领先中原很多。制造出了很多神兵利器,比如干将和莫邪。不过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闽越现在还有两万左右的战力,不过经过连续几天的作战已经十分疲惫,木木脽让人探查桂越营寨的真实情况。
其实不用探查了,久久得不到闽越支援的桂越信心已经临近崩溃,实在支撑不住了的桂越首领长钦清更是在收拢精锐准备突围。
一直关注战场的吕哲敏锐地发现敌军的不对劲。发动攻击的部队已经快要杀到桂越营寨的中间部位,没有遭受攻击的闽越营寨却是没有出兵支援反而死死闭着营寨在调动兵力。
“……来人!”吕哲呼吸有些急促,“快马传达命令给燕彼,让他们从侧翼对桂越营寨发动进攻,以策应正面战场的战兵!”
不管是因为什么,桂越和闽越所表现出来的异常太明显了,吕哲无法判定那是不是一个阴谋,不过试探一下总是没有坏处。
“主将,我军已经快到攻到桂越中军,”共尉迟疑问:“到了敌人中军的位置想再杀出来会变得困难,是不是……”见好就收没有被说出去,他能看见吕哲的表情好像在做什么天人斗争。
“桂越和闽越已经连续攻击江陵四天,江陵的守军损失在八万人上下,”吕哲心里急速思考着,“哪怕守军再不堪一战也会杀伤对方,那么现在敌军还有多少战力?”
毫不夸张的讲,吕哲必需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决断,可是没有足够的情报来支撑,任何选择都有极大的风险,他有些拿捏不定主意。
到处都有人在乱跑,耳朵里也满满是惨嚎和听不懂的中原话喊叫。长钦清求援的人已经派出去五波,可是该死的闽越人竟然还不发兵来救,他大骂:“难道木木脽不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吗!?我们要是完蛋了,他们也活不下去啊!”
木木脽当然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了。可是正是因为知道才选择闭营做自己的准备。
“江陵里面的中原人有二十来万,又来了将近四万的援军,人数相加起来已经有二十五万左右,”木木脽郁郁地看向杀声震天的桂越营寨,“我这边只有两万人。哪怕加上桂越的残兵也不足三万人,怎么去和二十五万的中原人拼命?”
这一刻,木木脽多了一个咒骂的对象,那人就是被吕哲杀掉的范增。是范增劝说他们过来,还信誓旦旦的说会有乱民与他们合作。现在不但范增不见了,说好会合作的乱民也没有拿出屠睢和任嚣的脑袋反而在玩命地抵抗,这他妈都是什么个意思。
其实要是范增没有被杀掉,那么这个老头的布局可以说有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可惜的是范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