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父亲话音方刚落下,他的师傅阿史那丛礼拔下了自己的衣服,用这刀子在胸口上刻了一个巨大的“耻”字,以狼神的名义起誓,忠于突厥,永记耻辱,高呼着:“永远野性难驯的土地,生存着永远野性难驯的男儿,我阿史那丛礼愿意为突厥流干说有的血。”
当时的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后来他知道了。
突厥越来是草原上的王者,天下最强大的力量。隋朝的皇帝惧怕他们,使出了阴谋诡计,让庞大的突厥分裂成了东西两个势力。还不断的针对他们,最终他们失败了。只能依靠着隋朝而活,让他们踩在了脚底下。
但是隋朝怕他们再次崛起,怕他们突厥再次出现一个英雄,类似于木杆可汗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
所以需要打压他们,试探他们的忠心。
因为隋朝的皇帝要来巡边,他的父亲亲自为杨广除去道路上的杂草,只有这样隋朝的皇帝才会放心的让他们生存下去。
颉利永远记得那一天,记得那个伟岸男子的呼喊。
事实他做到了……
他兄长阿史那咄吉世的崛起兵围雁门关,那一战阿史那丛礼就是先锋。他以骁勇的英姿,将让他父亲弯腰割草的隋朝皇帝困在了雁门关,据说那不可一世的隋朝皇帝,面对他们突厥的大军,无计可施的抱着自己的儿子,躲在雁门关里痛哭。
转眼十数年过去了,沧海桑田,世事巨变。
现在的突厥早已不复当初的强势,但是阿史那丛礼依旧遵守着诺言,为了突厥冲锋陷阵。
现在他死了,就躺在他做的这片土地上。
到底是哪个位置,连亲自将他抱入墓穴的他都不记得了……
那是突厥人的习俗,也是最高的突厥葬礼,将尸体埋在大草原上,用万马踏平墓穴,让草原儿子魂归草原。
“永远野性难驯的土地,生存着永远野性难驯的男儿……”
颉利低声念着这句话,眼眶通红,切齿道:“叔父,你的仇,我怕断时间内没有机会报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仇,你只在乎我们突厥。我阿史那莫贺咄设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快的收拾突利,再次将突厥发扬光大。你先安心的在这里睡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汗王!粘怗忽而、乌默两位可汗来了……”这时一名突厥拓揭快马来到了近前。
“叫我们过来见我!”颉利恢复了突厥汗王的冷峻,此时的他,比起原来多了三分的沉着肃杀。
粘怗忽而、乌默两人哭丧着脸,看着茫茫的大草原,眼眶绯红。
人还未到近前,粘怗忽而已经哀嚎起来:“我的丛礼兄弟,汗王丛礼兄弟死的太惨了,你要为他报仇啊!罗士信胆敢杀我兄弟,我粘怗忽而与他誓不两立,只要可汗一句话,我粘怗部落,上上下下,四万勇士愿意作为前部为兄弟报仇。”
乌默也叫道:“我部落里所有兵卒也愿意听从汗王的差遣,只要汗王一声令下,我也要取罗士信的狗头来祭拜丛礼兄弟。”
天晓得,但得知阿史那丛礼死之后,他们两个高兴的几乎都要笑出来了。朔北草原最富饶的地方就是阿史那丛礼的地盘,现在阿史那丛礼死了,阿史部落烟消云散,肥沃的草地几乎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但是他们没高兴多久,很快就得知朔方让罗士信拿下了……
颉利淡淡的看着两人道:“所以突厥部落,撤出朔北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