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经由航校政治委员会研究决定，下达通告，特授予空军航空大学2018届飞行与指挥专业新生，周海同学三等功，因9月16日飞行事故之中，主动救援因大腿抽筋而失去行动能力的战友杨淼，并及时抢救事故飞行教员和学员，挽回国家重大财产损失。”
谭刚望着重新集合的众人，背脊挺直，一双有神而尖锐的眼睛凝视众人，发出洪亮而庄重的声音：“请大家为周海同学鼓掌！”
“啪啪啪！”
并不算是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众人目光复杂，神情异样，内心涌出莫名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荣获三等功嘉奖的周海。
羡慕，嫉妒，还有一丝不满和猜忌。
周海这家伙，当初肯定是为了这个军功，才回去救杨淼，又冲在最前面去救教员和学员。
如果我当时在那个位置，也能去救他们，或许这个三等功就是我的。
一名名目光复杂的飞行学员，内心深处各自闪过不同的想法。
“啪啪啪！”
队伍之中，数道掌声尤为热烈，肤色黝黑的张哲，性格老实的江磊和何平，以及杨淼。
掌声。
如同潮水般的掌声。
张哲尽管一直想要追赶周海，近乎痴狂，可他在面对这种事上，绝不会吝啬自己的掌声。
出身于军人世家的他，没有这样的性格，也不会有。
嫉妒？
那是弱者的表现。
强者，永远值得尊重。
“这群小人。”站在周海身边，杨淼热烈鼓掌，看着周围稀稀落落的掌声，悄声向周海说道。
周海失笑摇头，并不在意：“没什么。”
来这里的人，都是家里的宝贝，受不得同龄人超越自己很正常，而且，周海压根就没有在意这群飞行学员。
自己活好足矣，何必在意他人想法。
听到稀稀落落的掌声，谭刚内心一叹，自然明白怎么回事，看着一名名神情复杂的学员，有些失望。
周海获得的荣誉，当之无愧。
而周海付出的努力和成就，这些眼光狭窄的学员，又如何知道。
“授予仪式会在新兵考核之后举行，周海同学，请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深呼吸一口气，谭刚正色道。
周海立于队伍后侧，面色平静，大声回答道：“报告教官，我所作所为，只是尽到一个华夏军人本能职责。”
真装逼！——张哲和诸多飞行学员的脑海之中，闪过这个念头。
杨淼悄悄给周海竖起大拇指，表示牛逼。
瞧瞧这句话——一个华夏军人的本能职责！
多么上档次，
多么有格调，
多么有范儿？
想了想，杨淼觉得反正自己说不出这种话。
“……”
谭刚听到周海这番话，差点没乐出声，面色不改，平复情绪和呼吸，正色道：“稍息，立正，目的地二号训练场，跑步—走！”
得到命令，众人以标准的姿态，跑步离开二号宿舍楼，直奔邻近的二号训练场。
距离新兵考核仅剩最后一个星期，训练愈发严格。
谭刚为了能让每个人都能顺利通过考核，操尽了心，几乎让训练内容和水平达到极限。
最新试行的三大条令，保密守则，政论思想，马列主义，体能训练，队列训练——每一项都必须达标，否则将功亏一篑。
当然，万里挑一水准的全体飞指专业学员，也明白谭刚的心思，知道最后关头决不能松懈，努力训练。
周海也没例外，即便荣获三等功嘉奖后，已经100概率可以取得学籍和军籍，成为一名真正的华夏军人。
荒度时光，这是一个对周海而言极度遥远的词语。
他能容许自己无聊时看看书，同朋友聊天交流，增进感情，但绝不容忍自己出现无意义浪费时间的行为。
尽管，每天的体能训练，真的很无聊。
……
时光流逝，日日刻苦训练，不知不觉，三月时光流走，已至下半年。
炎热的酷暑悄然逝去，寒冷的冬天已经来临。
位于吉省春城的航校，一年仅有两个季节，几乎没有春秋之分，只有冬夏。
十一月中旬，今天，晶莹剔透的满天雪花随风飘舞，平均气温为15摄氏度，零下。
新兵训练的末尾——新兵综合考核，于今天进行。
面积达到上万平方米的二号训练场内，为全体飞行男学员和部分技术类新生的考核场地，女队学员和剩余技术类新生，则在三号训练场考核。
天气寒冷，阴云密布，裹挟寒意的轻风吹在身上，令人冷的轻轻颤抖。
冷。
前所未有的冷。
二号训练场内，一百二十名飞行学员穿上厚厚的空军冬装制服，头顶戴有上等羊绒为材料的雷锋帽，脚穿带绒训练鞋，几乎全副武装。
北方寒冷的气候，是许多来自于沿海和南方地区的新生，从未亲身体验过的。
真正的严寒！
而非南方的湿寒。
前者杀伤力尤为猛烈，能轻松冻死人，后者则是无论你穿再多，也无法抵挡的寒意。
众人待在考核等候区域，各自做着暖身运动，抵抗外界的严寒。
轻轻跺着脚，杨淼自由活动四肢和身体，驱散寒意，向周海说道：“太冷了，周海，今天回去要扫雪了，我来之前就了解过，空大最为鲜明的特色，除了飞行，就是扫雪。”
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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