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指着照片的边缘的一个洞说:“看这里,这是子弹穿过的地方,正好命中他的胸口。”
“中队长头部重伤……”
陶妃眼里含着泪,始终不让泪水掉下,脑海里却闪过李建中说过的话,他们谁在撒谎?
看照片是真的,如果是放在胸前口袋,真的是有可能子弹穿胸而过,可是李建中,是周苍南多年的战友,真的会说谎吗?
男人似乎很满意陶妃眼里的泪,继续描述:“你知道吗,子弹从这里穿过直接会穿透心脏,背后会有个一个碗口大的洞,就是你刚吃饭这个碗,人不可能活着的。”
陶妃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安慰,又被男人的话击个粉碎。
关心则乱,怎么办,她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她迫切想知道真实的消息,不管周苍南是死是活,她只想知道真实的。
眼里的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却始终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吱声。
好半天陶妃才抬头看着依旧蹲在她面前的男人:“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男人还想说话,刚才送饭的小伙子又进来:“库里,五哥来了。”
叫库里的男人深深看了眼陶妃,起身出去。
拉开门的瞬间有个声音传来:“那个女人不能动……”关上门后,声音消失。
陶妃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是余振东的声音!
赶紧用衣袖擦了下眼睛,起身追过去,伸手想拍门又停下,余振东既然绑架了她,怎么可能会放了她,而且余振东不露面,是不是不想让她认出来?
与其求余振东,不如静观其变。
听口气这一伙人像是一个组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组织。
坐回原来的麦草堆上,陶妃抱着膝盖蜷缩到一起,脸埋在膝盖里,她不想哭,可是想到周苍南生死未卜,眼泪就忍不住往下落,
心里像有千万根刺扎进去,疼的让她不敢呼吸。
昏黄的光中,她只能看到表盘上是十点多,但是她不知道是白天十点还是夜晚十点。
空气越来越阴冷,地上的麦草好像更潮湿了。
陶妃伸手攥了把麦草,暗想现在应该是晚上潮气上来的时候,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压着心里的悲伤,借着墙上马灯的灯光,仔细打量着整个暗室,
没有窗户,一扇门,墙壁是的粗粝的沙土铸成,上面斑斑驳驳的坑,还有白色的蜗牛壳,已经风化破碎,像是年代久远。
转了一圈,也就门可以出去。
陶妃站在门口,从门缝使劲往外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听见细碎的声音,有人在说话走动。
想了想使劲拍门:“有人吗?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过来,哗啦开锁,接着门被推开,依旧是库里,皱眉看着陶妃:“你要干什么?”
“我要上厕所。”陶妃心里很纳闷,她就算昏迷四天,怎么一点儿都不难受!
库里皱了皱眉头,看了几眼陶妃:“你跟着我来走,最好不要乱看,要是被发现,没人能救得了你。”
陶妃面无表情的点头:“就算我看到了什么,你们能放我走吗?还是我能跑出去?”
库里摇头,转身在前面走着。
和陶妃想的一样,这会儿是黑夜,抬头还能看见浩渺的星空。
陶妃也没心情欣赏夜空,快步跟着库里,目视前方用眼尾的余光扫视着周围。
周围好像都是一些残桓断壁,豁豁牙牙环成一圈。
有人影隐约闪动。
夜晚凉气袭来,带着一股酸涩的味道。
库里用手电筒带着陶妃去了不远处的厕所:“三分钟,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抓你。”
陶妃伸手:“卫生纸!”她如果想逃出沙漠,必须要准备点儿轻软的纸或绸布,到时候可以帮助她辨明风向,这个季节多是东南风,朝吹来的方向走,就能回家。
库里脸部肌肉抽搐,怎么有这样的女人,她是个人质,难道她觉得是来做客的?还是喊人拿卫生纸过来,陶妃拿了纸转身进厕所。
厕所尽然也挂着一盏马灯。
陶妃撕下一半卫生纸装进口袋,想着看再准备些东西,就能准备逃亡了。
从厕所回来,库里让陶妃进了小黑屋,还很凶狠的交待了几句:“你最好老实点儿,要不受罪的是你,还有一定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陶妃只当没听见,过去麦草上坐下,瞪着黑洞洞的屋顶愣神。
如果这是沙漠腹地,那么她是怎么到这里的?除非有飞机!
直升机?这个团伙搞的有点儿大啊!
直到墙上的马灯没了油,渐渐熄灭。
屋里顿时一片黑寂,那种酸涩的味道像是从门缝渗入,弥漫开来。
陶妃低头把脸埋在膝盖中,喃喃的念了句:“周苍南……”忍不住嗓子发哽,眼泪又落下来。
使劲咬着下唇无声落泪,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头闷闷的发疼。
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有脚步声进来。
陶妃懒得抬头,低头不动,听脚步声像是三个人。
站在她前面不远处,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陶妃有些烦躁,猛的抬头看向三个人,光线太暗,只能朦胧的看见三个人影,看不清容貌和表情。
三人显然也是被突然抬头的陶妃吓了一跳,其中一人开口:“你就是周苍南的老婆?”
陶妃直勾勾的看着三人不吱声,总觉得站在最右侧的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