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了雨声、风声与哭声!
张平呆立在一侧,双腿打颤,不敢有所动作,他本就是个胆小的人,焉能认为他有多大的举动?
王莽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欢!
赵欢哭了一会,渐渐的止住眼泪,他见雪儿还睁着双眼,想必她死不瞑目,当即用手将雪儿的双眼合上,然后又搂抱着雪儿,伤心了一会。
天色渐渐放亮了,已是卯时二刻,雨在这时,也渐渐的有些止住的迹象!
王莽依旧策马而立,似乎他很有耐心,一直保持着一种深沉的寂静,无论是外表的沉默还是内心的冷静。
不过,王莽身后的那些弓箭手却极度的不冷静,他们没有文化,修养不足,不懂什么是时机和忍耐,他们行为举止全凭自己的喜怒哀乐!
急躁也往往是他们的通病!
他们早已急不可耐,虽然自己的上司还在,但急躁让他们失去理智,他们其中有人,当即张弓搭箭,准备射死赵欢。
王莽意识到了,立即伸手,制止了他!
当这名弓箭手被迫放下箭时,一脸不爽,这种不爽瞬间变化成一种惊恐,因为,一支箭刺穿了他的脑袋,他瞬间栽落马下!
其他弓箭手与王莽都感到很吃惊,不敢相信的扭头看向箭射来的源头方向!
赵欢正保持着一种射完箭的姿势,他满脸泪痕,正怒不可遏的看向王莽那边!
弓箭手一见同伴被射杀,顿时愤怒,不顾王莽什么命令不命令,个个搭箭在弦,在一瞬间发箭而出!
“嗖嗖嗖”!
数声箭啸声,刺破阴冷而潮湿的空气,急速的射向赵欢,赵欢迅速从箭筒中摸出三支箭,在电光火石间,射出三箭,箭也是刺破空气,击落飞来的箭,但是,箭只稍稍改变方向却依旧在飞,精准而巧妙的击中了三名弓箭手!
三名弓箭手在瞬间栽下马背!
王莽心中大骇,脸色却丝毫没有改变,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他身后的弓箭手继续张弓搭箭,继续将箭射向赵欢,但是,赵欢却不给他们发箭的机会,一边朝王莽奔去,一边快速的张弓搭箭,一箭一箭的射出,例不虚发。
只见,弓箭手一个接着一个中箭,栽地!
箭都是穿透了脑袋的,中箭之时,他们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只是栽落马下,“噗通”一声着地!
王莽没有回头去看,但问此声,已知道情况,他的脸色依旧没有改变丝毫,只不过,他眼角的神经在跳,连带着眼皮也跟着跳动!
弓箭手也在几个眼皮的跳动中,纷纷栽落马下,而赵欢已趋近到王莽面前两丈之处,正张弓搭箭,瞄准着王莽的脑袋!
王莽依旧面无表情,只两只眼,轻微的眯了起来,他再铁石心肠,他再无动于衷,不过,在生死之际,他是无法淡然的、也无法镇定的、也不能再沉默了,他开口道。
“不错!”
王莽在情急之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要说求饶的话,王莽是开不了口的,只好拿赵欢的箭术作为说话的契机,不过,说的也都是客观的话,毕竟,身后的地上躺着一批死尸,一批同样是弓箭手的死尸!
赵欢没有答话,依旧用箭对准王莽,怒狠狠的盯着王莽!
王莽见赵欢如此眼神,不禁后背发凉,真不知赵欢会不会射杀自己,见他未动手,王莽开口道。
“你的箭术很不错,比五年前更厉害了,那时候我就向总统领大人推荐你,现在看来,是对的!”
五年前,皇帝巡游边关,突发险情,赵欢用箭术解救皇帝,得到随行的王莽赏识,王莽便向总统领推荐赵欢,那时的王莽还不是总统领,而是新都侯、禄大夫侍中、骑都尉,作为皇帝的侍卫近臣,陪同皇帝出游!
就算现在,王莽依旧很赏识赵欢的箭术,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要不然,他早就下令杀掉赵欢了。
不过,赵欢并没有回答王莽的话,仍然很愤怒的看着他,毕竟,他让人射杀了自己最最喜欢的人,这是恨,亦是仇。
王莽见赵欢不说话,依旧那般怒视自己,心中突然不安起来,又说道。
“你前途无量,不要因为一个女子而毁了自己,放下箭,跟着我做件大事,我王莽对天发誓,绝不会亏待你!”
说完,王莽等待赵欢的回答,赵欢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作了回答!
箭,嗖的一声,离弦而出,不偏不倚,击落了王莽的头盔,王莽惊魂未定的看着赵欢,他很明白,这是赵欢的回答,也是赵欢的手下留情!
赵欢扔掉弓箭,抱起雪儿,经过王莽,朝“洛城门”外走去。
王莽调转马头,看向离去的赵欢,显得有些无奈,又因为得不到这样的人才而感到惋惜!
步兵手中的长戟上挂着昨夜的水珠,个个纹丝不动的堵在“洛城门”的门口,堵住了赵欢离开的路。
赵欢没有停步,抱着雪儿一直前行,他心想,他曾跟雪儿约定,在雪儿生日这一天,带雪儿离开皇宫,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哪怕种几亩田,住一间草房。
不过,这一天终于来了,只是让人遗憾,雪儿不在了,就算雪儿不在,他一个人也要完成这个约定!
他踩着泥水,坚定了信念,一步步朝“洛城门”走去。
王莽见赵欢坚决要走,准备痛下杀手,可是,当他产生杀念之时,“洛城门”外出现了动静。
原来,很多大臣听闻皇帝昨夜暴死,今日起了个大早,纷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