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很多事情,都叫人极难忘怀。这种事情可以是初.恋,可以是初.夜,也可以是一次升职或者是跌入谷底的事情,甚至可以是一次惊心动魄的偷.窥。但无一例外,这些事情往往都是对人的心神有着极强的冲击力,或者是有着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而此时此刻的林白和张三疯等人遇到的,显然就是第二种情况。此时此刻,在他们眼前展露开的画面,哪怕是到了生命即将行将就木的终点,都无法忘怀。
即便是后来经历了许许多多光华陆离之事的林白,在给小景行和小利贞讲述自己这段跌宕起伏的生涯中遇到的种种事情时,说到秦陵地宫这一节的时候,话语间还是有那么些颤抖。
之所以他们如此的震颤,如此的难以忘怀,不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展露在他们面前的秦陵地宫真面目,不是如始皇陵兵马俑那般气象万千,也不是如万里长城那般巍峨起伏,而是有那么一些普通。但正是这个普通,才最叫人觉得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因为他们双眼之前的,乃是一方小小的天地!一方差不多有三四个足球场大的,几乎和他们头顶那片天地如出一辙的雏形,不过这片天地被缩小了无数倍!那形状就像是两个边缘扣在一起的大碗,但即便是如此,仍旧叫人心神震颤。
而能够概括他们眼前所见之物的,只有八个字: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所谓天文,便是那漫天的星宿,在这陵寝的穹顶之上,悬挂着无数耀眼闪烁的明珠,而且布局也与现实世界天幕上那些星象的排列一般无二,日、月、北斗、二十八宿,不一而足……
也不知道那些明珠究竟是何物,即便是究竟岁月侵袭,至今仍旧朝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但毫无疑问的是,哪怕是其中最为黯淡的一枚带到外界,都会叫那些富豪权贵趋之如鹜。
但在眼前这壮丽的天幕之下,根本没有一个人会动将这穹顶上明珠采下带出的心思。不因为其他,而是这闪烁着淡淡光华的星幕,乃是上古先民智慧的凝聚,哪怕只是有一枚明珠落下,都会使这一整片星幕变得残缺不全,还没动手,就先把自己给羞愧死了。
而所谓的地理,则更为简单。两条在土漕中缓缓流淌的水银河流,不是生养了华夏文明的母亲河又能是哪个;而在这两条水银河流周遭高低起伏,绵延不绝的,不是神州大地,又能是何物;而且在这地图的轮廓边界,更是有以无限水银浇灌出的大海。
以明珠为日月星辰,以水银为江河大海,为四渎、为百川,勾勒出五岳九州,使其具地理之势。可说在这座陵寝之中,和外界一般,拥有着天、地,而埋葬于其间的始皇帝的灵魂,也可以在冥冥之中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统治着此处的一切!
不管是身为相师的林白、张三疯,还是在无数地下陵墓中打滚的秦九爷、唐成和唐重两兄弟,他们都无法明白先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建造出了这样一幅宏大的画面。要知道这种缩略简图,可是要比在沙漠上堆砌起几座土丘做劳什子金字塔来得复杂得多。
以明珠刻画天象,倒还好理解,仰首即为天,可以照模子刻画;但这些地理形势图,却是极难叫人理解,更不用说是精确到了山势起伏都如出一辙的地步,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俯首观望就能做到的。究竟在那样的一个时代,是埋藏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林白和张三疯这两个极少深入墓穴的人倒也罢了,秦九爷和唐成两兄弟,此时已是完全看傻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始皇陵寝深处,竟然会是这幅模样,竟然有着壮观到了这样地步的古建筑群,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只觉得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双腿也一阵阵发软。
只有他们这些在靠地底下营生存活的土夫子,才清楚,想要修建出一座这样的陵寝,需要耗费怎样的力气,而且就眼前的情形看来,这里不像是古墓,倒像是一个小天地。
也不知道究竟是穹顶上那些明珠光华暗淡的原因,还是因为诸人心中震颤的缘由,他们只觉得眼前的这块硕大版图内,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那层雾气极为晦涩黯淡,但用肉眼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荦荦绕绕之间,愈发增添神秘之感。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别让李三和付承光那俩王八蛋抢了先机。”林白伸手摸了摸鼻子,说句老实话,看着眼前这恍若不似人力铸就的巨大版图,即便是他经历了诸多光华陆离之事,心中仍旧是有些忐忑不安,但眼下形势所迫,诸人只能前行,再无他法。
整块版图都被那层淡淡的白色雾气所笼罩,光线异常的晦涩,诸人只能靠着冷光灯照射出来的淡淡光辉,缓缓朝前行进,有些忐忑不安的顺着石阶,朝着版图走去。
越往里走,雾气就越浓厚,天地之间只剩下灰蒙蒙一片,叫人觉得仿佛是置身于雾河云海中一样。即便是相离甚近,诸人都有些看不清彼此的面容。而且在这浓厚的雾气遮挡下,根本看不到任何李三和付承光那俩货前行的踪迹。
这种情况让林白心里不禁有些发急,不死药究竟是什么东西,哪怕是无支祁都不知晓,而且被尘封之地的主人取走之后,还剩下多少,也是一个未知之数。若是被李三和付承光抢了先机,取走了不死药,再被这雾气一挡,诸人想要找到他们那就难了。
更让林白好奇的是,这始皇陵寝内的雾气究竟是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