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恰是林雪刚嘲笑过的东坡先生的一阕词,讲的是面对风雨,何妨吟啸且徐行,潇洒应对。此刻,林雪警告过韩山童,却便真有马蹄声如骤雨般传送而至,韩山童倒也不慌,循声看时,见果真是林家豪带着人追来了。他不禁心头狐疑,难道是林雪与林家豪约好在这里设伏,不然哪会这么巧,她说到他就到,于是微愠道:“你们约好了的?”林雪轻嗔道:“呸,谁约了,你也太小看我们林家庄了。我跟你说,在庐山、鄱阳湖地面上,天下掉根绣花针下来,我们找起来也用不着一时三刻,何况你这么一个大活人!”韩山童知道林雪所言非虚,便不答话。
林家豪早看见韩山童,飘然下马,而后风驰电掣地越阶而上,到了跟前,立即指着韩山童怒喊道:“韩山童,你这个下三滥的无耻之徒,还是男人的话,赶快放开我妹妹。挟持女子做人质,亏你做得出来!”韩山童哭笑不得,说道:‘林兄看我有要挟她吗?”林家豪道:“不是你挟持她,她怎么会与你在一起?”韩山童道:“脚长在她身上,她为什么与我在一起,我怎么知道,林兄何不问问她自己!”他因为大仇已报,林雪又有话说在前头,所以见了林家豪不似以前那般憎恨。若是以前,他见到林家豪肯定拔剑相向,根本不会与他说话。
林家豪听罢,问林雪道:“妹妹,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林雪道:“我现他的行踪,跟他打了一架,打不过,就跟着他,省得找不着他。”林家豪道:“底下有的是弟兄,不用怕找不着他,哪用你自己涉险,这人与我们势不两立,你离他远一点!”林雪看了一眼韩山童,走到了林家豪身边。林家豪见林雪安全了,眼神向“衡山三鹰”微微示意。“衡山三鹰”得令,立刻将韩山童围住。韩山童哂笑道:“林兄自己不动手吗?”林家豪道:“你破坏了少年英雄会的规矩,成了朝廷钦犯、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这追杀之事,有他们就够了,不用我动手!”
韩山童看了一眼合围他的三个人,抱拳道:“林兄既然对三位这么有信心,倒是要请教三位名号。”却是从容不迫,真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态度。三人见问,其中的老大脸露傲色,自报名号道:“某乃瞿杰,他二位是我师弟崔炳、吴鸿飞,人称‘衡山三鹰’的便是!”韩山童淡淡道:“恕在下孤陋寡闻,三位的名号,我真没听说过。”三鹰中的老二崔炳一听,火冒三丈,怒道:“师兄,这小子看来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也别跟他废话,拿下再说!”吴鸿我们三人欺负你一个,我们师兄弟一向来都是并肩御敌的,一人如此,十人如此,百人也是如此!”
韩山童嘲讽道:“你们厉害,一百人也打得过。”林雪听了莞尔一笑。崔炳怒道:“小子,你有种,死到临头还笑话人!”韩山童道:“正因为死到临头才要笑,做哭丧鬼多没劲!”崔炳见他完全没将自己三人放眼里,忍耐不住,挥刀便砍了过来,三人中却是他脾气最急。崔炳一动,瞿杰、吴鸿飞紧跟而上,挥舞着银枪和长剑,攻向韩山童。韩山童见三人三般武器,有长有短,配合得却是天衣无缝,看得出是经过多年演练,才能配合得如此默契。不过,他已经非昔日吴下阿蒙,身手敏捷至极,虽然三人的刀枪编成了一张网,他却能穿梭自如,游刃有余。
过了四、五招,韩山童觉得自保有余,要取胜,却有点麻烦。这三人使得阵法与林雪先前的阵法大致相仿,可三人的武艺却比紫烟和雯儿高出一大截,且他们实力大致相当,没有明显的弱点。他几次强攻一人,欲要撕开一个口子,却总被其他二人化解,情形就像一只昆虫落在蜘蛛网上,一只脚从网上挣脱,另一只脚又被沾上,摆脱不得。又过了几招,韩山童有点不耐烦,用上了师门绝技“八仙凌风剑法”,刹那间,场上剑光爆涨,银芒四射。站在一旁的林家豪兄妹也感觉到了凛冽逼人的剑气,各自后退了几步,之前林家豪以为,擂台上韩山童应该已经使了全力,此时才知不然。
然而尽管韩山童使出了绝招,却并未能奏效。崔炳见韩山童厉害,连退了好几步,可瞿杰、吴鸿飞的枪和剑却缠着他,让他不得不回防。韩山童又连使绝招,回身抢攻瞿杰。瞿杰不与他正面相持,游走避过。韩山童把师门的三绝招瞬间用完,瞿杰三人虽然都被逼退了几步,却并未露出败迹。韩山童劳而无功,又用“全真剑法”应敌,剑光稍稍收敛。瞿杰三人跟着收紧战圈,压缩韩山童的活动空间。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却也攻不到韩山童周身三尺之内。四人之战,双方都不能一招制胜,意外地陷入了僵持。韩山童边沉着应敌,边寻找破绽,观察了几招,觉得三人的武艺,若是单打独斗,自己几招就能赢下。可因为自己不懂阵法变化,看不透其中奥妙,对付起来还真是有些棘手。
林雪看双方僵持不下,又看瞿杰三人多半游而不击,催促道:“瞿叔叔,你们快点上前把他拿下,别总是绕圈子!”瞿杰答应一声,三人便围得比先前紧一点。韩山童突然力,使了“七子解厄剑法”的“长春降龙”,剑光复又大盛,瞿杰三人同时退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