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仪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大惊小怪,她怕皇上生气,先去找太后求情了。”
“可是,皇上要我们等在这里,她先走了,不怕皇上责怪下来?”
“你怕啥,你先怕怕自己的消息准不准吧!”
陈婕妤在凉亭中站着,有些尴尬。
天色渐渐暗下来。
兰秋和季红端着膳食走进来,放在桌上。
“请大家用膳吧。”
静贵仪招呼大家。
林昭仪铁青着脸,站起来一甩袖子。
“我不想吃饭,皇上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要回去了!”
褚美人没那么大胆子,纠结地道:“我,我在这里等着。”
静贵仪有些无奈,道:“我出去叫人喊御辇。”她匆匆出了凉亭,这些嫔妃们在宫里进出,平时都是坐辇,像玥儿这样自己走着去的贵妃,绝无仅有,这御辇就是宫里行走的轿子,皇上是龙辇,皇后是凤辇。
片刻之后,静贵仪回来,她还没说话,外面就传来兰秋的声音。
“仝大官到——”
仝大官就是那个白眉灰胡的太监,在大崋宫中,大家称太监的称呼一般根据官职来叫,最大的是大官,小一级的叫阁长,还有中官、小官等叫法。
五女走出凉亭。
此时天色昏暗,空中雪花飞舞,有些壮观。
“圣上口谕,今日之事,严禁外传,诸位嫔妃不必在此等候,各自回殿休息去吧。”
领了口谕,林昭仪上前小声问道:“东宫之事,可否属实?”
“娘娘,小人这可无可奉告。”
仝公公瞥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讳莫如深。
“皇上今晚什么时候来雏菊殿?”
林昭仪又追着问,仝公公面有难色。
“娘娘,这个小的还不知,若无意外,可能还是戌时吧。”
“哼,现在已经戌时了!”
“是,小人告退,皇上那边还在等着小人。”
陈婕妤终于松了口气,既然皇上没喊她去问罪,看来自己告这个状并不是无中生有,但她得意过早,仝公公一转头对她道:“陈婕妤跟小人走一趟。”
“去,去哪儿?”
陈婕妤立刻花容失色。
“去了便知道。”
“是,是——”
等到仝公公带着陈婕妤离去,林昭仪叫了一声,两个宫女和一个小内监从花园一角走出来,向她请安。
“走,我们回雏菊殿。”
玥儿看到那个小内监就是金才,此刻他摇头摆尾,一脸乞怜之色,哪有昨日的半分嚣张,不由心中鄙夷。
林昭仪并没向静贵仪告辞,她走到花园门口,回头看着玥儿,眼中掠过一抹冷笑。
“端妃娘娘的手气果然很好,看来罚酒之事要拖到过年了,希望娘娘好生保持手气,不要过早的泄了!”
“多谢提醒,姐姐也多保重。”
玥儿回了一礼,她觉得今天算是幸运,林昭仪没太过为难,甚至她还赢了钱,玄灵帝对自己也给了奖励,看来百里妃说的凶险,自己暂时还未遇到。
一驾御辇停在门口,林昭仪也不看别人,径直上车。
褚美人向静贵仪告辞离去,她也喊了御辇,不过比林昭仪差了两级,是个双人抬着的小御辇。
玥儿没看到如冬走出来,有些奇怪,难道这丫头又开小差了?
“妹妹你是找如冬吧,姐姐刚才问她,你们怎么回去,她居然说走回去,真是胡闹,妹妹金枝玉叶,雪天路滑的,岂能受这般苦,我帮你喊了御辇,他们一会就到,要不我们进殿去坐坐?”
“不用了姐姐,您说御辇一会就到,我在这里等一下就是,如冬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
玥儿本来觉得白妵殿又不远,自己走回去也没什么,但静贵仪这么客气,她也不好推脱,端妃是贵妃的身份,一个人走回去,传出去未免让人笑话。
这时边上无人,静贵仪悄悄靠近玥儿,小声说:“妹妹,今日有惊无险,姐姐还一直为你捏一把汗。”
“多谢姐姐费心。”
“其实,你不该跟林昭仪对赌,还赢了她的。”
“哦,为什么?”
“因为她很记仇啊,现在连皇后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玥儿哼了一声。
“哪天皇上要是宠幸别的女人,她树敌太多,未必有好结果。”
“就是,就是。”
静贵仪嘴上答应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片刻后,一驾四人的御辇来到安华殿的院门口。
玥儿向静贵仪再三告谢,这才上了辇。
这辇车比刚才褚美人的双人辇要高一级,里面位置还算宽敞,玥儿手脚都能伸开,但她坐在上面却觉得有些不自然。
宫城里十分安静。
玥儿撩开辇车的窗帘向外看,只见这御辇并不是走的近路,而是靠着宫墙在走。
“咦,等一下,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玥儿叫住在前面抬御辇的太监。
“娘娘,小人是往您的白妵殿去呢,怕打滑,这边路宽好走。”
一个油滑的声音回道。
这是在前面抬御辇的一个太监。
玥儿哦了一声,放下车帘坐好,忽然两只眼皮一起跳,猛地想道:“不对,走这条路要经过一座小桥,那小桥并不宽敞,桥面狭窄,下雪天抬着轿子怕是不好走!”
那座小桥玥儿记得,它下面并不是河,而是一条深达丈许的臭水沟,有时宫里的垃圾也倒在这里,前面就是宫人房,以前百里妃曾住在附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