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跟着杨曼去了走廊的尽头,两人站在窗户下,杨曼低声和李微道:“医生说咱爸的病都在肺上,肺泡有破裂的迹象,以后得更加注意,特别是冬天天气骤变的时候。”
“我听妈说爸心脏出了点问题,怎么就影响到心脏呢?”
杨曼长叹一声:“因为你大哥啊。不夸张的说爸突然发病和你大哥脱不了干系。”
李微有些懵,心道大哥怎么好端端的要去惹爸动怒,接着杨曼很快就解开了:“还记得你哥和那个姓焦的说要联手包工程么,你哥可投了十二万进去,我还帮着筹了钱。哪知这个姓焦的竟然和你哥断了联系,听别人说那个焦什么好像卷了钱就跑路了。”
李微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是自称大哥的小学同学,都是永宁出来的老乡么?”
“嘿,现在这个社会就坑老乡。你爸听说十二万被卷跑了,这不一气之下就病倒了。幸好身边有人发现得早送到了医院挂了急诊,要是晚半个小时回怎样想也不敢想。”
“大哥他现在在哪里?”
杨曼摇头道:“不大清楚打他电话也不接。爸进院后他一次也没来看望过,所以妈才急得给你打电话。”
李微听说心里觉得憋着一团火,刘春芝和杨曼在跟前守着,李微便说要出去找李剑平。
李微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会梁大大小小的街区,其中有好些新修的街道她不熟悉,逛了半天差点迷路。
华灯初上,点亮了这座县城。李微一脸的茫然,她不知大哥在什么地方。住所她去过了,铺面上也去过了,还是没人,甚至那次遇见大哥和焦阳的台球室她也钻进去看过,然而还是没人影。
在李微满世界的寻找李剑平时,李剑平却只身回了永宁。
他找到了以前的发小打听焦阳家在什么地方,发小告诉他:“焦阳家早就搬到城里去了啊,你来村里找他怎么找得到。”
李剑平吼了一声:“艹,整整三天了,哪里都找不到他,他还真能人间蒸发不成?亏得我还把他当成兄弟,就是这样对兄弟的。”李剑平气得照着旁边的一棵大树重重的捶了几下。
哪里都找不到焦阳,李剑平见天色已晚想要回城去,只怕最后一班车都开远了,他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抽闷烟。猛吸了几口,呛得一直咳嗽。
等到他静静的把这根烟抽完,他便打算去街上找一家旅馆过一晚。没走几步,却遇见了正归家的李明国。
“剑平,你怎么回来呢?”
李剑平一脸的郁闷的喊了声:“大伯。”
“上哪里去啊,都这时候了。”
李剑平不想去大伯家打扰,便道:“没事的,我走了啊。”
李明国有些纳闷,李剑平已经匆匆走开了。
过去了好些年,永宁的街道也没多大的变化,连个路灯也没有。李剑平摸黑找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让给开了一间房。
狭小的屋子里连窗户也没有,窗帘上还有被烟头烫出来的洞。角落里的灰尘也不知积了多久了,在尽头有公用的厕所和水龙头。
李剑平只求能有一张床让他躺下睡觉,也没别的要求,当他才躺下时,急促的敲门声便传了进来。
李剑平不耐烦的问了声:“谁啊?”
外面有个女人在回答:“送热水的。”
李剑平慢腾腾的给开了门,门外站着个挺着大肚皮的女人,穿了身宽松的带卡通图案的衣裳,头发披在肩上,一手提了只暖水壶,正挨门送水。
李剑平本来也没大在意,从女人手里接过了水瓶就要关门时,那女人突然说了一句:“李大哥?”
唔?李剑平这才顾得上抬眼看了一下跟前的这个怀着身孕的女人,这个女人上下都圆滚滚的,模样似曾相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你是玉兰?”
“是我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李剑平觉得有些突然,再加上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他便要关门:“多谢了,你忙吧。”
这旅馆是王玉兰开的?早知如此的话,他也就不进来了。
王玉兰却并没有立即离去,她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直到跟前的那扇门关上,她也呆呆的站在那里,想着曾经两人的过往,她淡定不了,这一晚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李剑平的事,然而李剑平满脑子想的却是关于焦阳的事。
第二天八点过的时候,他被饿醒了,翻身下床。去厕所方便后对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他下了楼,手里握着一把钥匙,却看见王玉兰坐在柜台的后面打毛线。他走了过去将钥匙放在了柜台上,说了句:“喏,把押金给我吧。”
王玉兰这才抬了头,却见李剑平一脸的生疏和冷漠,原来纠结的只有她,她拉开了抽屉数了钱递给了李剑平。
当她闻见李剑平一身的烟味时,眉头皱了皱,好意的关心了一句:“你遇到什么难事呢?”
李剑平有些诧异的说:“没有啊。”
“你只有在想不开时才会猛烈的抽烟。”这个习惯王玉兰一直记得。
“没什么。”
李剑平将钱装进了钱包里转身就走,王玉兰又道:“听说你结婚了,到头来娶了个二婚?”
“这话你听谁说的?”
“满村都知道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行了,我走了啊。”
王玉兰却拿了个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烧饼要给李剑平吃,李剑平接也没接:“你留着吃吧。”他没有再停留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