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贾琏便起了个大早。他拒绝了小厮打来的热水,要了盆冷水洗了脸,清醒了一番,立刻就去了外书房,开始读书学习。
贾家的旁支又有人来找他,他一概不理,只叫人推了,说他身子头几日喝多了酒身子不适。
邢霜看在眼里,心里稍微安心了点,又想着这么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便跟贾亮提了族学的事儿。
贾亮昨晚回来的晚,今儿又是沐修没去衙门。自然是听说了昨晚妻子训子的事情,知道这前因后果。
听到妻子的担忧,贾亮也觉得放任不管不是办法。虽这族学的事急不得,可不急也不是办法,于是他答应妻子,会早些整顿族学。
既然要整顿族学,族长的事就不能拖着了。
非族长可以给族学提意见,但不能真的插手族学上的事儿。但若是当了族长,就可以直接下令整改族学,因这是族长的职责所在了。
于是贾亮去园子里看了回贾敬,看完回到荣禧堂后,他左思右想了一番,又派人去把家里的长辈都请到了荣禧堂里。
贾家这会儿旁支还剩的长辈,除了贾代儒外,还有个叫贾代修的叔叔,是出了三代的。贾代儒还算较近的亲戚了,这个贾代修就真不知是哪一代传下来的了。
只是他们这一辈,就只有这两个代字辈的了,是以这两人虽家境不好,也算是族里说得上话的长辈。
族长之事,贾母是不能插手的,也方便了贾亮,是以这两人一进来,贾亮便提起了族学之事,只是说的很是婉转,并没有让贾代儒反感。
“如今我在礼部,受圣人之命,掌管这出使一事。只是一时间手头也没合适的人选,在朝中也地位尴尬,少不得受人制约。
“我想着,咱家这么多子弟,总不能各个都坐吃山空,有心想提拔几个起来,跟着我一道做事,可他们又不懂这西洋的学问,无法委以重用。
“叔伯都是过来人,想必比我更有法子,可否给我出个主意?”
贾代儒闻言,心中早有了底,见贾亮明着是问两人,可实际眼睛只看着自己,便开口道:“老朽不才,这西洋学问一概不知。可既然侯爷有心想提拔族中子弟,此乃大事。想来咱们这些旁支子弟,能有侯爷的提携,必定鞠躬尽瘁。
“老朽觉着,既是要培养人才,族学倒是个好法子。可老朽已老,此时再学西洋学问也已晚了,更别提教族中子弟。侯爷若是有好的人选,大可聘进来教学,老朽绝不阻拦。”
贾亮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意外。要知道这贾代儒在书中可是封建礼教的代表人物,为人迂腐不堪。虽守孔孟之道,却又极死脑筋,所以他连自己的孙子都管不好。
原本以为他是最难说话的,自己还需施加点侯爷的压力才能让他就范,可没想到他却是最快低头的。
再一想,也正是因为他最为迂腐,他才会最快向自己低头,因这一族的利益,如今说掌握在贾敬手里已经不实际了,识时势者为俊杰,他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家子谁最有权力,才会这么快就服软了。
贾亮微微一笑,接着皱眉道:“族学一事非我可插手的,这素来是族长的权利。如今大哥哥神志未清,只怕要再过几个月,才有能戒掉那神仙散。不如请叔伯推荐几个人品兼优的人才给我,我好私下请人教导他们。”
贾代儒一听,急了,就连贾代修也着急了起来。
贾代儒如今年纪大了,越发的不想管族学的事了,只不过为了一口饭,才硬撑到今日。若是贾赦把族中有才的子弟单独挑选出去,私下教学,那剩下的那些读不读书都没所谓了,这族学开着也没意义了。
贾代儒是怕,真的如此,族学关了,他就没饭碗了。而贾代修则是真的担心,若是好的都分离出去,那坏的只能更坏,更没有出路。
为了全族子弟的未来,还是跟着一等大将军走才是最佳。
于是两位老人极力阻拦,并在此提出了开祠堂,重选族长一事。
“二位叔伯,万万不可如此,这族长一事虽与外人无关。可若是被人知晓我占了大哥哥的位置,我这名声也就彻底不要了。”
贾代修怒道:“谁敢?这是贾家的家室,又与外人何干!再说这一家子谁最德高望重,莫说我们自家人,就是外人也看得清楚。
“我与你伯伯只虚长了年龄,又无力带领族人寻求好的出路,你既有才有德,为何推脱不肯受。难道你要看着家族从此走向衰败?
“这从古至今,只主家壮大能支撑百年的家族能有几个?只有主家旁支都壮大出息了,才能世世代代经久不息。
“我们也不求甚飞黄腾达,可你也不能看着旁支日益落魄下去不是?只寻些好的二郎提携,另外的人家又如何,难不成真叫他们消亡了不成?”
贾亮面露难色,闭口不语。
贾代儒又劝道:“若是怕人说闲话,你倒不必如此,这族长一职也不是非得长房承担。且如今你大哥哥神志不清,又染上了那个东西,即便被外人所知,也不会怪责与你,只会说你英明神武行事果断。
“且只要你首肯,日后族中子弟也有了好的出路,真真是行了善举,自会给你锦上添花。”
贾亮闻言,轻叹一声,最后道:“罢罢,说不过二位叔伯,只是这事也不能专断独行。只有大哥哥首肯了,我才会答应。”
贾代儒贾代修闻言,皆是大喜,两人忙道:“我等愿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