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飞逝,转眼就到了这年五月。邢忠带着妻女来了扬州,与林如海见了面,林如海这才知道嫂子说的人是谁。
他开始还以为会是派个下人来接,没想到竟是嫂子的亲弟弟,这让他顿时放心了不少,心中又对嫂子如此看重自家闺女,感到十分感激。
林如海与邢忠自然在前堂叙旧,而钟秀则带着邢蚰烟在后头看望黛玉。
黛玉给表舅妈行了礼,又见表姐生的清秀,说话行事落落大方,不由心生喜爱,与邢蚰烟也亲近了起来。
两人一说,竟都在贾家待过一段时间,且两人那会儿都还小,记不大清楚。这便成了两人同样的话题,关系迅速升温,不过半天的功夫,就形影不离了。
钟秀见这两人关系如胶似漆,心里也是宽慰。本以为贾敏的女儿会是娇滴滴的很难带,这一路还不知要遭多少麻烦。可如今看来林丫头虽身子弱些,脾气却不娇惯,倒是极好带的孩子。
邢忠夫妇又住了几日,黛玉这边便开始做最后的收尾了。袭人忙着给黛玉收拾东西外,还被林如海叫去了几次。回来时,她腰间鼓鼓囊囊的,是林如海给的盘缠和花销。
晚上,袭人趁着黛玉独处的时间,将林如海给的银票都拿了出来,给黛玉过目,又道:“老爷说了,咱家不必看人脸色过活,这一路盘缠及在将军府上的花销都给姑娘备齐了,统共三千两银子。”
黛玉看了一眼,笑道:“你替我管着东西,你自收了就是,还给我看什么?”
袭人在床边坐下,语重心长对黛玉道:“叫姑娘知道,只是让姑娘心中有数。姑娘这一去可不是什么寄人篱下白吃白喝的事儿,自家给了银子的,不过是跟着那边的老太太太太一起生活而已。”
黛玉听了,心生感触,自打袭人跟了自己,就真的当自己是主子一般,百般体贴,细微入怀。
当初听说她是舅妈身边的大丫鬟,自己还担心过她会不会跟了自己会觉得委屈,可如今看来,也难怪舅妈会把她给自己,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自此后,袭人与黛玉两个主仆情深日益渐浓,甚至到后日情同姐妹这自不提。
京城这边,贾亮的出使一事终于准备完毕,奉旨出巡至柔佛吕宋一带。既现在的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离得倒是不远,海路也不多一个月时间,贾亮心想着早去早回,便定下了四月出发,六月回京。
邢霜这头还好,倒是几个女儿担忧的不行,在上房来来回回几道,叮嘱父亲一路小心。
邢霜只觉得女儿都大了,各个都开始会关心人了,心里也是欣慰。终到了出使这日,浩浩荡荡好大阵势。邢霜带着儿子女儿出去送行,随着人群到了城门口,这才见着了丈夫的模样。
不过看到那模样,邢霜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贾亮戴着个奇奇怪怪的帽子,上头尖尖的,还很高。看着跟电影里韦小宝送公主出征时的造型似的。
再一问丈夫的随身小厮,感情这造型还是丈夫自个指定的,说是帽子越高越威风。
邢霜肚子都憋痛了,恨不得这会儿冲进仪仗队里去把丈夫揪出来打一顿。
这没人知道你,你就瞎胡闹是么?
邢霜实在没眼看下去了,不顾儿子女儿央求,早早的带着他们回了家。回到家后,贾琮知会了一声便去了族学,女儿们留下,还在讨论方才看到的景象。
邢霜听她们一人一句在那说父亲多么威风,嘴角隐隐抽搐,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最后她不得不起身去了直节堂求个清净。
又过了两个月,还没等到丈夫回来,邢霜就收到了邢忠的来信,得知他们已经从扬州动身,忙去了仙鹤堂报了这个消息给贾母。
贾母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连日的担忧也瞬间烟消云散。
“东西都准备好了?”
邢霜笑着道:“都好了,住的地儿,用的人儿,都备妥了。玉儿统共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粗使丫鬟婆子各四人。”
贾母又问:“摆设那些都妥当了?”
邢霜又道:“早早就安排好了,弟妹帮着一道收拾的,不会有错。”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你做事我素来放心,不过白问一句。且你都为了她独建一个院子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给的?”
邢霜也笑了起来,跟贾母道:“玉儿那儿正门穿过竹林便是您这儿,来往走动也方便的很,老太太不必吃醋。”
贾母笑骂了两句,又问起到达的日子算好了没有。
邢霜又看了下信,估摸了一下说:“五月中就出发了,这会儿也差不离了。”
贾母问:“老大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邢霜回道:“预计是六月回来的,可这出海的事儿也说不准,若是遇上海浪大了不好出行,也有推迟的时候。”
贾母点了点头,嘴里喃喃说:“也这么些天了,该回来了。”
邢霜见她居然开始思念自家丈夫了,心里偷笑了一回,又宽慰贾母:“老太太不必担心,老爷这一去也不是一个人,还有那一大帮子的使团呢。再有什么危险,也会有人挡在他前面。”
贾母道了声佛偈,这才说:“你说的也是正理儿,不过他一日没回来,我这心里就一日放不下去。明儿你去铁槛寺再替我捐两斤香油钱,要亲自去,好好烧个香,再回来。”
贾母是知道自个这个大儿媳,平日最不爱烧香念佛的。可这回老大都出去这么久了,她也该去佛前拜拜了。她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