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听了母亲的话,更不肯放她走了,死命扯着母亲的胳膊,苦苦相劝。母子俩正拉扯着,外头突然热闹了起来。邢霜正要问是什么事儿,金钏打外头冲了进来,满脸喜色。
“太太!老爷回来了!”
邢霜一怔,啊的叫了一声,抓着袖子就往外跑,贾琮一时忘了收手,被她母亲拽着一路拖了出去。
母子俩出了房门到了院子里,这才发现还拉扯着,赶紧松了手来,邢霜揪着门房的婆子问:“到哪儿了?”
门房的婆子满脸笑容的回:“说是进宫复命去了,晚上便要回来。太太且先等着吧。”
邢霜忙扭头对贾琮道:“今儿不去了,你父亲回来就好,你去通知家里各房。”
贾琮应了一声,抓着袍子一角跑的飞快,立刻就没影了。
邢霜喜得在原地蹦了两下,玉钏在一旁劝道:“这会儿太太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回房等着,这大日头的,晒两下又黑了。”
邢霜只得回了屋去,才坐了一会儿,去逛园子的人全来了,就连王氏也带着李纨过来了。
“听说老大(大伯)回来了?”贾母和王氏一进门就异口同声的问。
邢霜频频点头,激动的钗子都快摇掉了。
丈夫这一走两个月,她看着平静,可实际上心里也是想念的很。往日夫妻俩总是日日都能腻在一起的,这一下两个月见不着面,才是真的想死人了。
姑娘们都高兴了起来,探春更是拉着黛玉的手道:“你别怕,我父亲不吓人。他最是疼爱女孩儿的,我小时候还骑过他脖子呢。”
林黛玉听得目瞪口呆,骑脖子?这不是不尊重长辈么?她父亲可不会这样。
迎春也嚷嚷着:“父亲说给我带的南洋礼物呢?”
邢霜正准备说他还没回来哪儿来的礼物,外头突然就有人叫道:“太太,老爷带的东西回来了。”
邢霜闻言忙出去一看,院子里已经大箱小箱满满一堆了。
“这些是……?”
玉钏笑道:“家旺先回来了,说是将老爷给家里带的礼物先拿回来。”
邢霜忙道:“叫他进来回话。”
闻言,丫鬟们上来抬了屏风,让姑娘们躲了进去,贾母等人带着一干嫁了人的女人坐在上首,等着家旺来回话。
家旺一进屋,看着一家子从老太太到大奶奶都在呢,赶紧跪下行礼,口中一个个的叫了过去。
邢霜叫了他起来,这才问他:“老爷出去这趟,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家旺哎哟了一声,忙道:“太太可算问对人了,若是问了武陵,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小的从头到尾跟在老爷身边,知道的最是详细。”
“偏你嘴滑,还不快说?”邢霜知道跟在贾亮身边的俩心腹小厮都被贾亮给带歪了,生怕贾母她们不习惯,赶紧斥责了一句。
家旺这才收了滑头,老老实实的将老爷这段时间的行程一一道来。
原来这次是下南洋的队伍,先由胶州出发,经由广州,先至南越,再往吕宋,最后途径柔佛,到达星洲。
“这南洋一带还真是落魄,看了咱们的船队,都吓得合不拢嘴了。不过那吕宋早在前朝就与咱们有了往来,打起交道也甚是方便。老爷便拿丝绸瓷器换了不少特产回来。那边的国主还送了不少昆仑奴给圣人,如今都送进宫里去了。”
邢霜听闻南洋一带还不发达,心中早有准备,只问家旺:“带了些什么特产?”
家旺笑道:“说来也怪,别的老爷竟不买,咱家的私礼,只买些怪里怪气的东西。哪像礼部买下的东西,都是什么象牙黄金的,偏老爷放着不要,弄了好些树回来,有些还臭的很。”
邢霜突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臭?是不是跟茅房一样臭?”
一屋子人都懵了,茫然的看着邢霜,只有邢霜知道,这家旺口中臭的很的树,指不定就是她最爱的那样。
家旺苦着脸道:“太太这么一说,仔细想来还真是这个味儿呢。可老爷说,这东西好,又说什么赛黄金,又说不好养,回到了广州就让人放下了,还在那儿买了块地,又买了好些人专门看管那些树。”
贾母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竟激动成这样?”
邢霜尴尬的笑了笑,又坐了回去:“早前就听老爷提起过,说是南洋有种果子,闻起来奇臭无比,可吃起来就软绵可口。又因那果子是金色的,吃了对身子极好,所以有果中黄金的称呼。方才听家旺说起,我不由想起这果子来。”
王氏诧异道:“还有这种果子?既然奇臭无比,又怎能吃的下去?”
李纨却笑道:“那臭鸭蛋不也奇臭无比,可我却独好那一口呢。想来那果子也是如此,闻着臭,吃着香。”
邢霜忙点头道:“对对,与臭鸭蛋差不多,都是闻着臭,吃着香。”
贾母被说的都馋了,惋惜道:“那怎么留在广州了,为何不带回来?”
家旺还没开口,邢霜便笑着解释道:“那东西既生在南洋,想必对出生之地也有要求,广州天热,咱们这冷,想必是那树须得热天才能长大。”
家旺笑道:“不愧是太太,果真猜对了。头里我还问过老爷,既带了礼物回来,不带回京城来,怎么跟太太交代。偏老爷还说,太太定会理解他为何有此一举。”
王氏在一旁道:“淮南为橘淮北为枳,大伯将那树留在广州,只怕也是这个道理。嫂子倒是与大伯夫妻同心,别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