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探春说,雪雁在黛玉的身边,倒把邢霜吓了一跳。她只见过电视里的雪雁,实际上真正的雪雁啥样,她根本就不知道。
探春悄声问母亲:“您没发现吗?宝姐姐原来身边只有个莺儿,如今多了个燕儿,就是那雪雁!”
邢霜缓了缓心神,按捺下心中的诧异,对探春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只是一时觉得那丫鬟眼熟,却想不起是谁来。”
探春急忙道:“母亲没认出来,那是因为原先在林姐姐身边的大丫鬟是鹦哥,那雪雁平日只在潇湘馆里,很少出来跑动。母亲不常去潇湘馆,自然不认得她。可女儿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竟成了燕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邢霜想了想,低声对女儿道:“你且莫急,先去仙鹤堂吃饭,待晚上你偷偷叫袭人到我这儿来。想必是你林姐姐进京之前就有了变故,我问问就知。”
探春只能跟着母亲去了仙鹤堂,该吃饭的吃饭,尽量保持着镇定。待回了清幽院里,探春对侍书道:“头里我有支小狼豪,好似在林姐姐那儿,你叫袭人来我问一问。”
侍书纳闷道:“不就一支小狼豪,丢了就丢了,何必还叫袭人来问。”
探春瞪着她道:“什么叫丢了就丢了,那是母亲送我的,快去把袭人叫来。”
侍书无奈,只得去了隔壁,唤了袭人过来。
探春见袭人来了,问了问小狼豪的事儿,袭人也记不清三姑娘有什么小狼豪丢在姑娘屋里了,只得说她回去找找。
“罢了,不必去了。”探春忙叫住她道:“不过一支小狼豪,你去找了,反倒让林姐姐多心。你去母亲那儿,再替我要一支跟前儿一样的小狼豪来。那笔我写的顺手,换了其他的我也不习惯。”
袭人无奈,只得依言去了清远居一趟。进了屋跟太太报了这事儿,就听太太笑道:“这有什么难的,金钏去开箱子找找,那批小狼豪应该还有几支。”
金钏出了门去,邢霜又看向袭人,笑着问道:“头里我见宝钗丫头那身边有个丫鬟,看着倒是眼熟。好似以前去林丫头家里,还看到过一次。又怕是认错了,这林丫头的丫鬟,怎么会跑到宝丫头那儿去。你在林家待了大半年,你瞧那燕儿眼熟不?”
袭人一怔,回想了一番,突然大惊失色。
“太太!您这么一说,奴婢倒想起一件事儿来。我们姑娘原先身边有个叫雪雁的丫头,后这丫头走丢了,还报了官,但就是没找着。奴婢原没注意,太太这么一说,那燕儿不就是雪雁?”
邢霜也故作惊讶了一下,接着又道:“那就对上了,听说薛家半路买的丫头就是她。想必是以前遭拐子拐了,后头又被卖了。也该是她运气好,给了宝钗。不然给人做了妾,还不知是何般光景。”
袭人听太太这话,心想太太看来极不喜欢丫鬟们做妾,想想也是,老爷自太太进了门,便把妾室通房都打发了,便是二爷娶妻之前,也没让他纳过通房。
想来太太并非不容人,而是不喜欢女子走上这以色侍人的命运。
想到这里,袭人笑着对太太道:“那是认她还是不认的好?认了,又怕她记起被拐的事儿来,惹的她伤心。不认,若是她日后认了出来,反成了我们姑娘心冷。”
邢霜想了想道:“无论认也好,不认也好,该怎么决定,让那雪雁自己做主。她如今已侍奉别的主子,再叫她回去,只怕她心中也有怨怼。”
袭人听到这里,心里忍不住警醒了起来。说起来,还真有可能,这雪雁被人拐了,又重新卖了出去。一路上肯定坎坷不少,若是她将这份坎坷算在姑娘头上,姑娘又何其委屈?
袭人笑了笑,对太太道:“想来她如今吃穿用度皆为不同,便是以前留在姑娘身边,也当不上这大丫鬟。这事儿奴婢看就算了,不过私下问上两句,让她知道奴婢记得她便好。”
邢霜点了点头,对袭人道:“该怎么做,你看着办,有你在,我也放心。”
袭人这厢领了命出来,回到清幽院去,见晴雯已伺候着姑娘睡下了,叫了晴雯出来,两人回到房里,这才把雪雁的事告诉了她。
晴雯听完也是一脸震惊,问袭人:“你怎地没认出来?”
袭人苦笑道:“她走丢时不过跟姑娘一般大,那四五岁的孩子,过了几年全长变了,谁还认得出来?若不是太太眼尖看了出来,我只怕还蒙在鼓里。”
晴雯又问:“太太又是什么意思?”
袭人道:“太太是不想让她回来的,我看太太话里话外,只怕那丫头记恨姑娘,还叫我去宽慰她一番。”
晴雯咬着牙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也敢?她自个疯玩丢了人,还想赖到姑娘头上不成?你素来软和,可别被那丫头哭上几句就哄了去。
“依我说,太太既不想她回来,想必她以前也不是什么好的。你只管去问她几句,看她还记不记得。若是不记得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若是记得,咱们且小心着点就是。”
袭人苦笑道:“这事儿我若去问了,岂不是摆明着我已知道了?她若是有心隐瞒,我这么一问,她面子上反而拉不下去。这才想着找你去打听打听,你不认得她,她也不认得你。”
晴雯想了想道:“罢了,就替你跑这一回,只是我这脾气你也知道的……”
袭人一听,反倒犹豫起来,想了想又说:“可咱们这儿还有谁能用了?”
晴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