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和王熙凤这会儿都在房里休息,华儿站在底下,把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这对夫妻俩听。
当听说薛宝钗为贾珠夫妇安排了镖局护送,且已在不久前出发动身前往广州了,贾琏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王熙凤问华儿:“这镖局安排好了,她是主动留在这儿住的,还是太太留她下来的?”
华儿想了想道:“宝姑娘不曾提过一句离开,一直住在清远居里头。就连搬地方都没提过,想来是自己主动留下的。”
王熙凤皱着眉,有点弄不明白了。
贾琏笑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大事没有?”
华儿又道:“别的倒没什么,哦对了,赵姨娘没了。”
王熙凤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什么时候没的,怎么没的。这事儿家里太太老太太可知道?”
华儿笑道:“奶奶别急,这事儿可跟咱家任何人都没关系,是那赵姨娘自个作死。二太太命她静养,将她锁在院中。可她硬是不顾二太太的一片好意,非要翻墙想逃出来。结果上了墙头又脚滑了,摔下来脑袋掉在了石头上。
“这一摔就大不好了,血流了一地,吓得人忙去找大夫来看。可奶奶也知道,那庄子离京城还远着呢,一来一去,大夫到了人也没了。”
王熙凤皱眉没有说话,倒是贾琏问道:“她家里又不是没人,她兄弟那德性,就没来闹?”
华儿回道:“闹是想闹,可也没闹起来。才出了这事儿,二太太一知道就报上来了,咱们太太立刻派人给赵家送了一百两的安家银子去,她那兄弟是想闹来着。撒泼打滚的说,不要银子,只要他妹妹的命。
“林之孝管家说,这是太太体恤,万没有哪家死个姨娘还给一百两安家银子的。赵家若是不想要这银子,只想要他妹妹的命,自去报官就好,这银子他好拿回来给太太复命。
“起初那赵家兄弟也是不肯,还试图把林管家留下,可林管家还带着家楚家兴一道。那家楚家兴是什么人,打小就跟着老爷,极会看眼色的。赵家兄弟一闹,便先去报了官。
“官府的人一来,问赵家兄弟要不要立案,若是立案,这赵姨娘的尸首要送去衙门,还要请仵作来验尸。赵家兄弟反而急了,又不要立案了,拿了林管家的银子便偃旗息鼓了。”
王熙凤听到这里,冷笑道:“蛇鼠一窝,她不是个好东西,她那兄弟也是个蠢货。姑妈真要她的命,也不会留她到现在。早先她冲撞我们太太的时候,就能乱棍打死她的,一个妾而已,不过是个玩意,真当自个是这家里的主子了。”
贾琏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华儿回禀完家里的事儿,见奶奶和二爷也没吩咐了,便先退了下去。她一离开,平儿进来收拾,把走时的衣裳放回柜子里头,忙乎了半天,这夫妻俩都没说一句话,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平儿就吓了一跳。赶紧出声打破了屋里的气氛,笑着道:“奶奶走了这些日子了,也不知那些奶奶太太们急成什么样儿了。”
王熙凤和贾琏回过神来,心知平儿担心他们有事,便一起笑了起来。
王熙凤伸了个懒腰,给了丈夫一个眼神,贾琏立刻会意,笑着道:“管他哪家的奶奶太太,还能把人当下人使唤了?咱们这才到家的,便是有单子要催,她也得顾着你奶奶的身子不是?”
平儿见两人说话了,也不再多说,低头做完自己的事,就退了出去。
这夫妻俩倒是不再沉默了,说起了赵姨娘的事儿来。
王熙凤对赵姨娘是极不喜欢的,二爷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她也没说全了,于是趁着这机会,把二老爷借醉酒抢夺环儿,并要执剑冒犯太太的事告诉了贾琏。
贾琏一听顿时光火,方才对赵姨娘的那点不忍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怎不早说?”
王熙凤委屈道:“二爷回来那会儿,二老爷都送出去两年了,赵姨娘也被送回来有些时日了,我这一天天的事儿也多,一时哪儿记得起来。二爷也没问过,我只当有人告诉过二爷了,便也不想提这烦心的事儿。”
贾琏见妻子委屈,立马反省道:“你别恼,是我说话过了,这事儿原就不与你想干,你一时记不起来也不打紧。只是我心里恼他们欺负我娘,一时找不着地方发泄,倒叫你受了委屈。”
贾琏态度好的快,王熙凤心里也好受的多,便对贾琏道:“咱们这一出去,家里说难听了,就是太太一个人孤军作战了。我才回来不过两年,老爷就出去了大半年。
“我在时,看着太太劳累,心里都觉着不忍,想想咱们不在时,她又是何般的辛苦?这会儿你既回来了,咱们便再不出去了,只守着太太,不说替她分忧解难,好歹也能承孝膝下不是?”
贾琏叹道:“你说的极是,为人子却不尽孝,是为大不敬。打今儿起,咱们就在京城守着母亲,哪里都不去!”
只是贾琏和王熙凤都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去给太太请安,把这话一说,把太太气的砸了个茶碗,还冲过给了贾琏一大嘴巴子。
“你是想气死我啊?”邢霜恨不得跟儿时一样,揪着贾琏的耳朵让他罚跪了。“还哪儿都不去?你要干嘛?我白让你出去读书了是不是?你还想啃老了?”
啃老?啥意思?贾琏一头雾水,王熙凤也一脸懵逼,俩人都吓着了。
贾亮从里间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