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一听,忙应下这点,又问父亲:“还有什么?”
贾亮又道:“这第二,就是希望你诚实。虽你为人老实,并不大说谎。可多多少少生活中,也会撒谎。但我希望你能对你妻子至少诚实可靠,不要欺她瞒她。”
贾琮正色道:“这个自然,望父亲放心,儿子必不会欺哄瞒骗她。”
贾亮又道:“你媳妇进了门,必然要替你母亲当差管家,又要伺候你祖母和母亲,这其中辛苦之处,你是看不到的,也体会不到。所以这第三点,我便是希望你能学会感恩和体谅。
“别看她日日锦衣玉食的,可她要操你不曾操过的心,做你不曾做过的事,还要处处看长辈的眼色行事,心里要承认的压力可比你多。
“因此,她若有时哭哭啼啼吵吵闹闹,也是一个女人惯有的发泄。你不可因此厌她烦她,反而要体谅容忍。
“你成了婚,还住在自个家里,除了多个妻子,其他没什么改变。可她却要住到别人家里去,小心翼翼的度日,所以为着这点,你更要多担待几分。”
贾琮听了这话,心中不禁心疼起妻子来,好奇的问道:“父亲当年对母亲,也是如此吗?”
贾亮叹道:“没错,如今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你母亲才来时,多么胆小怕事。即便屋里没烧地龙,她也不敢吭一声。硬是挨着冻一个晚上,甚至连去给老太太请安也不敢说。
“但为了你,你母亲才嫁进来第一天就发作了我的一个婢女,你当她是为了立威也好,是为了发泄也好。可若不是你受了冻,她只怕还要忍很久才敢站出来说那些话。
“所以,我也格外疼你母亲。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真心把你们当做亲生的,真心的疼爱你们。我才渐渐发觉她活的有多辛苦,有多累。
“你母亲如此,你妻子也会如此。这豪门大户,每一个女人都有自己的辛苦。我们帮不了她们什么,只能在对待她们的态度上,再好一点。
“是以,我至今最护短的,还是你母亲。因她为我生儿育女,因她为我操持家业,我不护她,还有谁能护她?”
贾琮听到这里,不由泪如雨下。其实父亲说的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会儿他才多大,根本就不记得母亲对那婢女说了什么,他只记得母亲发怒的事儿。因为这个,他这么多年才会这么怕母亲生气。
如今他才知道,当年母亲是为他才生的气,甚至不惜为了他,将父亲的婢女当场撵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他只知道母亲辛苦劳累,却从未细想过,母亲这番劳累的背后,顶了多大的压力。
贾琮这一下,好似开了心眼一般,顿时许多事情,茅塞顿开。当初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一下就想明白了。
贾琏昨晚住了一夜,今早也跟着父亲弟弟一道来的荣禧堂,这会儿听了父亲的话,看到弟弟流泪,他心里也想流泪。
其实贾琏少年早熟,比谁都知道母亲的苦楚。往日父亲在外不在家时,他也亲眼看过,以往那些不把母亲放在眼里的奴才,是如何刁难母亲。而母亲又是如何渐渐改变这府里的一切。
靠的,全是她自己!
贾琏不由想到发妻,又庆幸凤姐儿性格比母亲更强硬些,家中的下人也已经过整顿,不敢摸奸耍滑。虽搬家出去还没几日,妻子就回本家来照顾母亲,可家里也早在那几日就被妻子收拾的妥妥当当。
难怪,父亲对母亲会这么一如既往的爱护,原来女人们付出的辛苦,远比他们想的多。
父子三人又说了一会儿,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二奶奶收拾妥当,就等着二爷回家了。
贾亮笑着对贾琏道:“你家去吧,往后好好过日子就是。”
贾琏正经跪下,给贾亮磕了三个头,又起身,不再多言,只道了一句:“父亲,我去了。”
贾亮一瞬间,还真有了种做父亲的感觉,瞬间心境就老了十几岁似的,感慨的道:“去吧,无论外头什么大风大浪,记住你永远都有依靠。”
贾琏差点被父亲这话说得泪目,赶紧低着头退了出去。待走出荣禧堂,看见妻子在甬道边站在马车旁等着自己,他心里一暖迎了上去。
几日之后,甄英莲开始正式管家,每日里,她早晨六点就起来,六点半准时到清远居的花厅听下人回事。
一般这个时候,邢霜早就起来过一回,亲自送丈夫出门去上朝,然后睡个回笼觉。
但甄英莲来了,也不叫她,只让太太睡到自然醒出来。每每这个时候,也正好是七点半左右,邢霜出来听个半个小时,也差不多所有的人的事也回完了。
接下来八点,婆媳两个一起出门,在门口等着王氏过来,再一块去贾母那里请安。请了安陪贾母再说会话,邢霜又要回清远居,管理各庄子铺子上的事情。
眼看着到了年底,各家各户的年礼又要开始送了,王氏也要一早到清远居来,帮着一起办年礼的事儿。
这一日,邢霜王氏和英莲正说着要送八公的年礼时,外头紫鹃满头大汗的跑来道:“广州的年礼送来了,太太二太太都去瞧瞧吧。”
邢霜一见她这样,便知是稀罕的好东西,笑着扶着英莲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对王氏道:“珠儿也真是,年年都送大礼过来,也不怕人说他。”
王氏得意道:“能说他什么?他清廉正直便是吏使也赞不绝口的,那还不是咱家自个的东西,不过是左口袋进了右口袋,还值当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