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被邢霜这一噎,噎的都快哭了。她知道大太太不好惹,可没想到这三奶奶更不好惹。
原本都快把大太太镇住了,谁知三奶奶一来,话锋一转,怎么这矛头就转到她的身上去了。
甄英莲默默的看着一切,笑着往后靠了靠,乖巧的隐在了她婆婆的阴影之下。
贾母顺利的被这婆媳两个带歪了楼,看向尤氏说:“你婶婶说的有理,这蓉儿媳妇都休了好几年了,你这做婆婆的,一直不给他再说一门亲,传出去让人家怎么看你?
“蓉儿虽不是你亲生的,可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不闻不问吧?”
尤氏被这三人说的有点懵了,正想再说什么,王氏打外头进来了,尤氏一看顿时闭了嘴,不敢多言。
王氏进来时带着怒气,看到尤氏这怒气更甚,丝毫不带掩饰。一进来连招呼都不打,便对着尤氏讥笑道:“你还真是孝顺,一大早的跑来我这儿指手画脚,这会儿又来老太太跟前尽孝来了?”
邢霜见她这样,心知自己猜得没错,尤氏要抬举的人并非贾珍,而是贾政。
尤氏这一手还真是厉害,在邢霜跟前,她只字不提,却先到王氏跟前撺掇。见王氏那里说不通,又跑来贾母这里嚼舌根子。
贾母素来偏心贾政,这会儿听说不但能让小儿子回来,还能代理族长之位,这心里能不动心的?
就算贾亮平日威严尚在,邢霜也将贾母早就收服了,可这当妈的要偏心,谁也拦不住不是?
退一万步说,即便邢霜不允许贾政回来,尤氏也能顺理成章的提出让贾珍代劳。
亲叔叔不行,那就侄儿来,这你总没有借口再反对了吧?虽然贾琏也可以,但贾琏早在年初就分了家,年纪也比贾珍小,怎么都该轮到贾珍才是。
而贾珍若真的代理了族长,再随便一个借口把贾政接回来,结果还是一样。
邢霜一开始不肯开口,怕的就是这个。只要她一开口,问一句“谁来代理”,那么尤氏就能把贾政抬出来,贾政不管用,贾珍就能顶上。
这可不是一家之长,而是一族之长的位置。贾琏再能代理大将军府的事儿,也不能越过贾珍代理族长之事。
好一个声东击西,尤氏就是知道邢霜是绝对不会让贾政再回京城的,更何况还要让他代理族长之位。真的有这一天,邢霜只怕第一个就要倒大霉。
如今贾亮不在,真的给那废物点心回来当了族长,贾政还不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而尤氏故意在贾母跟前提了贾政,即便贾母真的一口答应,并把贾政弄了回来,贾政也要念东府一个好,日后提携他们。若是贾母没有同意,尤氏也能顺手把贾珍拱上去。
只是尤氏漏算了一点,那便是王氏对邢霜已然死心塌地。再没有一丝埋怨和眼红,反倒一心只向着这个嫂子。
若不是她想挑拨离间先去了王氏那里,邢霜也没那么快来仙鹤堂,打断她怂恿老太太。
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三弟妹如此的深藏不漏,看着不声不响的,一招祸水东引就害的自己苦不堪言。
这会儿二太太也来了,她就更没了机会。本来大好的机会,却在她小心翼翼各处试探的时候,就露了马脚,让人早有了防备。
王氏这一开口,果然令贾母有些惊讶,连老二家的都如此反对这事儿,看来事情另有蹊跷。
贾母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不禁汗颜差点因为这小蹄子的挑拨,害得家里乱了套。
于是还不等王氏再开口,贾母就板着脸下了逐客令。尤氏再怎么不要脸皮,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只得灰溜溜的回了那边。
邢霜板着脸坐着喝茶,一言不发,贾母倒是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对王氏道:“还好你们来得快,否则真要被那小蹄子给骗了。”
王氏冷哼一声道:“她打的好算盘,明知道老爷是奉旨守墓,无召唤不得回京,却来打着族里生计的借口,想撺掇老太太和我犯下这欺君大罪。
“如今大伯不在家中,珠儿又外放,琏儿虽有爵位,却也无甚实职。届时咱们一犯了事儿,这族中大事可不就他们说了算了?”
邢霜心中暗自叫了句“说得好”,她偷偷看了眼王氏,眼中露出一丝欣赏。要知道以前的王氏一贯锋芒毕露,没有经历过贾珠之死的王氏,还不懂什么是隐忍。
而她还一直担心,王氏会因太过直白惹得贾母生气,谁知王氏竟盯准了奉旨这两个字。
果然王氏这话一说,贾母顿时冷汗直流,连声道:“我竟差点忘了这茬,老二当年可是奉旨回金陵的,这会儿若真的私自叫他回来,岂不是要惹来龙颜盛怒。”
邢霜见贾母这边也冷静下来了,松了口气,解围道:“今儿这事儿不成也就罢了,她回去自然也不敢再起这心思。可珍哥儿素来只知吃酒作乐,尤氏也不是那糊涂人,管家理事皆是好手,岂会不知得罪我们的下场。”
贾母问:“你这意思,莫不是有人想害咱们?”
邢霜点了点头道:“琏儿有了爵位,珠儿外放也快三年了,这会儿老爷虽在西洋,可一旦差事办得好,回来只怕也是要得赏的。
“咱们虽一贯低调,可这京中走势明眼人不会看不清楚。想害咱们的人还不在少数,恨就恨这些人平日笑脸相迎,背地里阴狠无比,一时也抓不出是谁出的主意。”
婆媳几人正说着话,外头翡翠来报:“三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