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这些天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没做好。这会儿听了邢霜的责怪,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看了大太太一眼。
见大太太脸上不耐烦的神色犹在,尤氏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太太教训的是,明日我晚些再来。”
邢霜淡淡的笑了一下。
这尤氏分明实在装傻,什么看不懂眼色,都是假的。书中的尤氏极会看人眼色,不然也不会在贾珍的手里一直活到最后。
这会儿她来跟自己装听不懂,也实在太可笑了些。想来她无非就是想激怒自己,好让贾母出来调停,可自己偏偏就不趁她的心,如她的意。
想到这儿,邢霜站了起来,对贾母道:“我那儿事情还多着,今儿就先行告退了。老太太注意着点饮食,头里太医才告诉您的话,别忘了。”
贾母忙道:“知道知道,叫我少吃甜的少吃油的。”
尤氏怔了怔,看着大太太行了个礼就转身出去了,心里如猫抓了一般,挠的又痒又痛。
贾母等邢霜走了,这才看向尤氏,冷笑了一下道:“我这里不必你伺候,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尤氏福了一福道了声是,人也不走,只退到外头廊上,站在那默默的发呆。
如今西府这边的三个长辈,没有一个愿意松口,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没法救老爷出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想着,甄英莲扶着琥珀的手款款从外进来。尤氏见了忙远远的笑了笑,从廊上迎了下去。
甄英莲才十几岁,尤氏可都三十多了。如此伏低做小,就是丫鬟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般谄媚,早干什么去了?
原先两府的关系明明有了好转,可东府偏要作死,如今又来讨好,何苦来着?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甄英莲见了尤氏,也停了下来,默默笑着等她来到面前,这才行礼问好。
妯娌两个见了礼,尤氏便道:“弟妹这是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甄英莲笑道:“是也不是。我还有话要回老太太,就不多陪嫂子了。”
尤氏见从她嘴里套不出话来,讪笑着道:“我陪你进去。”
甄英莲本要走的,一听这话,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看向尤氏皮笑又不笑道:“这般劳烦嫂子,倒叫我于心不忍。想来嫂子这几日总是过来,那边家事也没人打理了?
“愚妹不贤,但也有心为嫂子分担。今儿嫂子陪我进去一趟,我承了嫂子这情,明儿我也陪嫂子回去,替嫂子做点事才好。”
尤氏愣在原地,再想进去偷听,也没这个脸了。
人家都说的挺明白了,要进去回的是家里的私事,自己这个“外人”跟了进去,就是插手别人的家事。但凡她真的跟进去了,明儿甄英莲就真的敢到东府去指手画脚了。
尤氏退到了一边,心中只是叫苦,却也不敢真的跟了进去。
甄英莲这边进了屋,笑着给贾母请了安,这才道明来意:“子爵府来信了,说是小哥儿的名字已经取了。单名一个艺字。二伯问老太太,哪日方便去做客,他好定下满月酒的日子来。”
贾母闻言大喜,笑道:“这还需看我方便?自然是从着艺哥儿的日子来,无需这么客气。你且先去问问你太太,看她方不方便才是正经。”
甄英莲又笑道:“才问太太,太太也只不说,让我来问老太太呢。如今问了老太太,才好再去回话。”
贾母叹道:“她是个孝顺的,总把我摆在前头。只不知自个受了多少委屈,却都憋着不肯说。东府那事儿,也因老大不在,不好狠狠的发作那边。”
甄英莲看了看贾母的脸,又小心翼翼的笑道:“老太太疼我们太太,这全家谁又不知道?太太也知道老太太一心为了她好,是她自个不想急着发作,免得伤了族里的脸面。”
贾母又道:“她这一直拖着不罚,究竟是何意?”
甄英莲见老太太心里门清,只是不问,心里也偷笑起来,但嘴里只回:“我也不清楚,太太做事素来考虑的极深,人家想一步的,她要想三步。”
贾母又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也多亏了她这般谨慎,否则咱家怎有如今这般光景。”
孙婆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甄英莲这才退了出来,出来一看尤氏已经不在了,便回清远居去跟邢霜禀报。
邢霜这里正遇上本杰明再次入京,听本杰明说英吉利那边的事情呢。
见英莲来了,邢霜坐着不动,只给儿媳使了个眼色,甄英莲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就听本杰明道:“不得不说几个妹妹实在是天赋过人,望眼整个伦敦城,竟没有一家的女儿能跟她们相比。别看课程学的都比别人晚些,可进度却快的惊人。
“我出发之前,贾叔叔给我开践行宴会,三妹妹还给我弹了一首曲子,琴技惊艳,令人赞不绝口。”
本杰明家与贾家的关系已经好得可用兄弟家族来形容了,原先贾琏给与本杰明家的帮助就已经很大了,如今贾亮过去了,还拉着他家一直支持皇亲争权。如今两家同站一队,可谓是最亲密的队友了。
而本杰明也把几个姑娘当做了亲妹妹一般,只要他在英吉利,就时不时带着几个妹妹出去游玩结交朋友。
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几个姑娘如今在英吉利适应的很好,如同鱼儿入了水一般,畅游无阻。
邢霜心满意足的听着,心里满满都是欢喜。甄英莲听了一会儿,好奇的问:“三妹妹善琴技,那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