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瑨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他知道说多了会露馅,于是转开话题,母子聊又聊了一会儿。贾瑨一直在母亲这里待到晚上吃过饭才回去,一回去见贾环的屋里还没点灯,就知道这家伙还在睡。
这就不行了?贾瑨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转身去了上房回屋睡觉。
贾环这边私以为睡了个饱,第二天一定有精神再去找蛐蛐了,谁知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了,一直坐着等六弟找自己,却没想到一直等到天亮。
直到外头传来人声,贾环这才出去看,却发现六弟正和兰儿一起说话,两人都带着书童小厮,准备出门。
“六弟!”贾环慌忙叫住了贾瑨:“你去哪儿?”
贾瑨微微一笑,对贾环道:“昨儿个没去学堂,没母亲骂了,今儿可不能不去了。”
贾环忙问:“那今日不去山上了?”
贾瑨笑道:“那人说今日不去,这找蛐蛐也是有讲究的,昨儿个找不着,就得换个地方,他还得再另寻一处。”
贾环哦了一声,讪讪的转身要走。
贾瑨叫住他问:“怎么,五哥又不去学堂了?往日是起得晚了还有理由,今日既然起来了,怎么不走呢?”
贾环也不敢说自己无心读书,真的被母亲知道了,他可又要挨家法了。于是只能回屋收拾了东西,跟着贾瑨贾兰去上学了。
这一日的书读下来,贾环那叫一个昏昏欲睡。好容易挨到了放课,他又立刻来了精神,拉着贾瑨回去就要斗蛐蛐玩。
贾瑨陪着他玩了一会儿,就被邢霜叫走了。贾环一人玩的没劲,丢开稻草回房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就这样又被贾瑨晾了几日,贾环又开始晚起,贾瑨等了几日,又在一个天不亮的早晨,把贾环拉了起来。
贾环被这样突袭了好几次,开始有点崩溃了。
早上都有点不敢再赖床了,晚上也不敢晚睡了。结果一恢复正常作息,又被贾瑨天天拉着去上课。
贾环厌恶读书这是不错,可是一旦自己睡懒觉,就会被贾瑨拉起来去爬山,这就比读书更够呛了。
终于到这一日,贾环忍不住了,发脾气不肯去爬山,也不起来。
贾瑨站在床前冷笑道:“五哥不是说要以此为志?怎么,连你感兴趣的事,你都没法坚持吗?”
贾环被说的面红耳赤,好在屋里灯光昏暗看不清楚,他忙狡辩道:“可我还小,正张身子,若是睡不好,日后长不高了怎么办。”
贾瑨又冷笑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歪理,男儿胸有大志才是最要紧的。五哥既然找到了日后的方向,不能坚持算什么男子汉。”
贾环哭了:“我不做这个了,以后连蛐蛐都不玩了,养蛐蛐太累了。”
贾瑨听完,点了点头:“哦,那我就回了那人,以后都不去了。”
贾环松了口气,以为这就完事儿了,谁知以后还有无数的陷阱等着自己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又说王家的老太太和袁氏到了京城,邢霜当天就跟着王氏过去打招呼,果不其然在这里遇着了薛姨妈和宝钗。
待行了礼入座后,宝钗倒是和邢霜亲近的很,左一口“姨妈”右一口“姨妈”的叫的挺欢。薛姨妈见状,心里不耐烦,在面上就显出来了。
王老太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场虽没有说什么,但夜了却留薛姨妈和宝钗留宿,至于王氏和邢霜,自然早早就家去了。
当天晚上,王老太太叫了薛姨妈进房,狠狠的训斥了女儿一顿,薛姨妈百般辩驳,却在王老太太耳朵里听来荒谬可笑。
“若知你是如此,当初把你生下来就该掐死你了。”王老太太怒道:“她好心助你夺回家产,你却当人藏奸。连你姐姐都对她赞不绝口,你竟猪油糊了眼睛,说她是为了你的钱?
“你当薛家真的挥金如土了是吗?我告诉你,那邢家的买卖如今可比你薛家还大!光是盐商这一块,就不是你比得了的!你那死去的丈夫再有能耐,他还能拿的下盐务?
“说人家眼红你?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你那些个当铺镖局的,再开得多有什么用,抵得上人家一个洋货铺子?
“她费尽心思替宝钗周全造势,你倒好,把自个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就为了你那点面子,就为了你不如人,就为了你看不顺眼她,我那外孙女日后还不知是嫁个农夫还是嫁个工匠了!”
王老太太说到这里顿足捶胸,大哭道:“你看看你姐姐,再看看你!你姐姐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可她为了女儿的幸福甘愿放弃皇权富贵,你却为了一己私心,要把宝钗磨死不成?”
薛姨妈被说的羞愧难耐,嘴里辩解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母亲息怒。再说我再不济,也不会把女儿嫁给工匠农夫。”
王老太太怒瞪她道:“你还有理了?那邢氏处处为宝钗造势,带着她四处露脸,便是想着能给宝钗找一门可靠的人家。可你偏偏全都拒了,你可得知你把这京官都快得罪光了!
“再这么下去,宝钗就成了各家的笑柄了!区区一个商贾之家,还眼睛长在头顶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你还能看得上谁?要不要送进宫去,当娘娘!
“如今京城皆传,薛家的姑娘眼界太高,连京官都看不上了。士农工商,士你是没法选了,可不只有农和工了。我说你要把女儿嫁给农夫和工匠,又有何错?”
薛姨妈被王老太太骂的抬不起头来,想辩解却发现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