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听完,反倒有些糊涂了:“可这海上剿匪,即便海贼要入城作乱,他们不走水路,从其他地方上岸,走了陆路不也是枉然?”
家旺讪笑道:“太太说的也是,小人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老爷别的也不肯说,只叫小人别多问。又叫太太看好姑娘和几个爷,说是这段时间别出去乱逛,当心遭了贼人的暗算。”
邢霜冷笑道:“怎么又牵连上我们了?那贼人要抓不是该抓李总督的家人?”
家旺苦笑道:“李总督那边,不是硬茬么?那些贼人想尽了办法,连他们三爷都抓不到,咱们又露了脸,跟李总督家里通了信。老爷说兴许那些贼人会觉得咱们家不如李总督家里世代习武,会从咱们这儿下手。”
邢霜听完气得嘴都歪了:“说的那么好听,必是他故意放出去的消息!这混蛋,如今连自己家的人都利用上了!”
家旺吓得两股战战,可不敢把老爷真正的目的告诉太太了,赶紧磕头求饶。
邢霜见他那样子,也懒得再理会他,只叫他退下,又去叫贾琏来。
待贾琏来了,母子俩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
不多会儿,贾琏从母亲这儿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王熙凤正从厂里回来,见丈夫把屋里翻得个底朝天,忍不住笑他:“这是遭贼了?”
贾琏头也不抬的继续找东西,口中回道:“差不多了,我爹出去惹祸了,黑白两道都想拿咱家的人呢。这不,我找点防身的武器,给你们都装备上,省的万一有事了,我又不在跟前,你们没人保护。”
王熙凤一听,眉头一抬道:“这黑的我能理解,海贼作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了。咱们又救了李家的小子,海贼想找咱们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这白的,又是为何?”
贾琏叹了口气,从箱子里探出头来:“你要是得闲,先帮我找找,我后头做出来的那几把火铳放哪儿去了?”
王熙凤坐下喝了口茶,指了指墙角的立柜倒:“那儿!冤家!又要人一顿收拾,就不知道问问下人,没得闷头就翻的道理。”
贾琏直奔立柜,见是锁着的,又转手向妻子伸手。王熙凤叫了声:“安儿。”
打屋外进来个丫鬟,鹅蛋的脸,白白的皮肤,倒是比平儿好要高几分姿色。那丫鬟进来一见屋里的样子,就是摇头,又从腰带摸出钥匙来,送到贾琏手里,这才回身开始捡地上的东西,边捡边叨叨。
“不是我说爷,明明我和平儿姐姐都在,偏就是不问。好好的屋子弄得跟鸡圈似的,奶奶最是个要干净的,也不怕奶奶看了心烦。”
王熙凤冷笑一声道:“他多时顾着我了?他只要自个舒畅就好了,我又有什么打紧。”
贾琏这会儿开了柜子,看到了里头的火铳,心里也安定了下来,这才笑着过来揉了揉妻子的肩,安抚道:“好奶奶,我知错了,这就给你收拾赶紧了,绝不碍你的眼。”
王熙凤见他真要去收拾,拉了他一把道:“你去做什么,养着她们是做祖宗的?真一个个提不得针,拿不起线的,比官家小姐还金贵了。”
安儿闻言没在说什么,只低着头收拾起来,贾琏很少听到妻子说话这么话中带刺的,一时心里发怵,不敢开口。等安儿收拾好地上的东西了,他这才在妻子身边坐下,提心吊胆的发问。
“你今儿怎么了?”
王熙凤见丈夫一脸无辜的模样,肚子里不由一肚子的火。可这火发出来,倒显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了,不发出来,又让她寝食难安,饭都吃不下去。
王熙凤深呼吸了几下,把肚子里的怨气咽了下去,这才问丈夫:“头里我问你的,白的又是为何找咱家麻烦,你还没说呢。”
贾琏苦笑道:“还能为什么,我爹啥样的人,你能不知道?这广州山高皇帝远的,自然就有人手里不干净。这次救了李家小子,我爹去军中调兵出海寻人,结果发现军中贪污眼中,军饷不知去向。
“查了几日皆查不出结果来,我爹便造了个假账,把其中一个看马的小官给关了,又拿了他的老婆孩子,那小官怕祸及妻儿,终于招了,倒是交了本内账出来,你猜藏在哪儿了?”
王熙凤道:“既以前找不出来,必是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莫不是他老婆娘家?”
贾琏捂着嘴笑道:“不是,是他老婆身上,绑在那小衣里头,天天随身带着呢。”
王熙凤啧了一声道:“要死,好不害臊,这被搜出来,他老婆还活的下去?”
贾琏笑道:“放心,找了个老妈子去搜的,并不打紧。只是这本账出来,牵连的人就不少了,接着又顺藤摸瓜依法炮制弄了几个小官,结果扯出一大片来,咱们广州上上下下几乎都得罪光了。”
王熙凤皱眉道:“难道因为这个,他们就敢对咱们动手?”
贾琏摇了摇头,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他们倒没这个胆子,只不过挨个去军营求我爹,想他网开一面。可他们上头也是有人的,不少京官都在名单里头。这事儿我娘还不知道,家旺先来给我报的信,说是珠大哥传了消息过来,京中已有人买了杀手,想来灭口了。”
王熙凤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的抓住丈夫的手道:“那怎么办,光是几把火铳有什么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那杀手趁咱们睡着了下手……”
贾琏握了握妻子的手,安抚道:“别急,还记得母亲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