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瑨故作为难了一会儿,最后叹道:“周大人一片心意,我也不好推辞。只是始终不好强行命人搬离。不如就以挖水渠之名,命他家大门那一侧的院墙往里推十尺。
他若嫌麻烦不肯,大人再另寻一空地给他,当做补偿。当然,这空地也不会让大人来出,自然是小子买好了,当做空地,补偿给他。大人看这般可行?”
周广胜觉得这法子不错,便命师爷着人去办。又亲自送贾瑨出了知府衙门,看着贾瑨上了马这才回身。
贾瑨这边回了家后,耐心等着消息。贾琮邢霜也没闲着,贾琮去找他的几个意大利的朋友,让人暗中在城中观察,是否有父亲的下落。而邢霜昨日派了人出城后,今日又派了一批出去。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宵禁之后,大家都以为没消息了,谁知周广胜派人送信来了。
信上说章招新不知什么时候出远门去了,他不在家,家里只有个老管家。老管家听说要将靠街的院墙挪后十尺,当场就不同意,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撒起泼来。
周广胜虽是知府,可也不是习惯了鱼肉百姓的人,对这种情况他也无可奈何,便问贾瑨要不要再寻另一处宅子。
贾瑨很快回了信,让周广胜替自己寻一处大点且安静的地方就是,不必再去打扰章家了,转个头他就去找了张震。
两人嘀咕了一番,张震离开时眼睛发亮。
又过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张震一个人回到贾家。先急急忙忙去了贾瑨那里,两人关在房里又嘀咕了一会儿,这才出来,分道扬镳。
张震去总督衙门继续为总督大人请假,而贾瑨则到了上房,将他知道的消息传给了母亲。
邢霜听完,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就知道!这死老头就是没个消停!
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才二十出头吗,成天跟个浑小子似的。
可既然是丈夫的决定,她也只能支持。叹了口气,邢霜吩咐贾瑨:“对外封锁消息,一个字都不许透露。”
贾瑨沉着脸点了点头,这件事只有他们母子二人知道,谁都没有告诉。
只是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又隔了一日,甄英莲就无意间从丈夫嘴里听到了消息,急匆匆的去上房问婆婆。正要进屋,就听里头王熙凤道:“这么大的事,太太怎么不早说?我手头也有些人,派出去一起找不是更快?”
甄英莲忙进屋去,连声道:“嫂子说的是,老爷不见了,咱们也该一起想法子才是,怎能什么都让太太一个人担了。”
邢霜头痛啊,贾琮这孩子……
“你两个坐下,且别着急,我已派人各个地方都留了人,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出城,我都能抓着他。”
甄英莲忽的掉下眼泪来,心急如焚道:“咱家好容易有了自由,老爷太太能自个当家作主了。谁知又出了这种事,真真是老天没眼!”
邢霜急忙劝她道:“你别担心,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干爹那浑人,老天不收他,嫌烦。”
王熙凤被太太这句话给说的差点笑场了,赶紧转过头去深呼吸了几下。
甄英莲也无语了,干爹都这样了,干娘还这么说他,真是……真是……
邢霜好容易哄好两个媳妇,又叫她们千万泄露出去。谁知转个脸来,第二天迎春又来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迎春这回没带孩子过来,是只身前往的。一看她母亲啥事都没有的样子,也急了。“您怎么还这么悠闲呢,快派人去找啊。”
邢霜叹道:“你这个样子,外头都知道两广总督不见了。”
迎春一怔,赶紧冷静了下来,坐下之后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又问:“什么时候不见的?”
邢霜反问:“谁告诉你的?”
迎春扯了扯嘴角:“本找二哥要画,在屋外听到的。”
邢霜扶额:“我们不想声张,就怕外头知道了会乱。这么大的事,若被民众知晓,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迎春又急了:“那找了吗?”
邢霜瞪着她道:“能没找吗?只是找不着罢了,你也别将这事乱传,回去吩咐本,我不想在外头听到有关你父亲失踪的一个字。”
迎春咬了咬下唇,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结果还没出门呢,宝玉也找来了,又是一张口问伯父哪儿去了。
邢霜迎头望天大叫了一句:“你们这消息倒是传得快啊!”
宝玉尴尬了几秒,忙上前劝道:“我知道这事儿不该乱打听,可好几日未见到伯父了,这才多问了二哥几句。伯母放心,这话烂在我肚子里头,绝不会传出去。
“只是如今找人怕是不好找,整个总督府的下人,大多都出去过。若是此时派人出去明目张胆的找,只怕会让人发现。我的人才来不久,不如我叫他们出去打听打听,您看如何?”
邢霜虽不需要他帮忙找人,只是此时不答应他,又怕漏了馅,便只叫他不要派多了,每次两人结伴,也不要打听,只看看有没有他伯父的身影便好。
贾宝玉虽不解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依言吩咐了下去。
现如今全家上下都知道贾亮不见了,唯有探春那里,大家都还瞒得好好地。
又过了三天,到了夏至这日,周广胜正在衙门为贾瑨找地,突然外头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个衙役,慌慌张张的叫着:“大人不好了!”
周广胜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说:“大人我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