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这厢是绞尽了脑汁的劝说,邢霜心里都快笑出声了。
实际上,这段时间邢霜也细细观察过那肖柏。这人虽看着到处跟人嬉皮笑脸,可做事极为认真,并不是轻浮的人。这一点与她自己的丈夫贾亮,倒是有些相似。
另外,这肖柏除了跟探春接触外,还真没跟其他女人接触过。什么茶楼酒楼青楼花楼的,也从来不去。
就是要谈买卖,也从不跟客人去那风月场所。客人实在要求,他也会派底下的人过去伺候,自己绝不驻足。
光是这一点下来,邢霜就极为满意了。古代的男人,对女子的尊重不高。肖柏能做到这样,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加之这肖柏确实有头脑有能耐,并不是什么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之人,他家的平台也大,日后也有极好的前程。
邢霜本就不在意什么身份地位,她自个家的爵位她还嫌麻烦呢。而这平常的富贵人家,也确实在她为女儿考虑的范围里。
邢霜只想探春以后过得舒舒服服的,不想让那些权谋伤到她,烦到她。上一世她已经因为权谋远嫁番邦了,这一世邢霜定不会让探春离自己太远,也不会让她再经历一次权谋的斗争。
所以一开始,邢霜对张震就不看好,她在那孩子的眼里看到过野心,看到过强烈的自尊心。
这种人,日后只会让女儿活的很累,不停的周旋在交际应酬和权谋里。若真的那张震成了事,女儿会更加辛苦。
而肖柏则不同,他虽家业大,需要他继承。可这些事并不需要劳烦到女儿身上,何况肖家也不会让自家的事情,落到女儿身上。
所以在谋事这一点上,探春跟着肖柏倒是能省心不少,加上她那性子直爽,很多地方都需要肖柏替她挡着。而肖柏对女儿的用心也确实很足,除了打点马场外,两人的交流也多。
至于女儿究竟看不看得上肖柏,这一点邢霜就不清楚了。但是肖家的这门婚事,邢霜还是很看好的。
不过就算邢霜自己看好,她也不能马上答应。她说过不会干涉女儿的婚姻,就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来。
这世上,多得是父母自以为对儿女好,而定下的糊涂亲事。最后生出两对怨偶来,又不得不忍耐一生。
邢霜只想让女儿自己选择,并不是她不想负责,而是想让女儿学会对自己负责。
与肖柏能不能成,成了之后能不能好,这些都得看女儿的意愿。若是能成,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成,大不了自己再护着她就是了。
反正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是亲生的,不护着他们还能护着谁?
林太太这边,巴巴的说了一堆,说完了看着邢霜的脸色,不知邢霜心里怎么想的。但瞧着邢霜脸上笑呵呵的,心道也许邢太太不会反对了。
可谁知才刚有了这个想法,就听邢霜开口了:“林太太说的这些,倒也没什么大错。可是这两个小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我这人呢,极为护短,我也只有这么个嫡亲的闺女,自然也要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不肯,我强迫她嫁了,只怕她也要恨我一辈子。
“至于那肖大公子,呵呵,他若是有意求娶,叫他自个上门。我家没那规矩,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凡他敢自己来,那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个机会。”
林太太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应该是不同意吧?
到肖家给回信时,林太太也没搞懂,只能把邢霜的话重复给了肖家太太听。
肖太太听了这话,沉思了片刻,过后抬头起来,便让人又给林太太封了一大笔的好处费。
林太太做媒不成,自然不敢再收,可肖太太却笑道:“多谢林太太跑这一趟,无论成或不成,只看我儿自个的造化。可若无林太太跑这一趟,我儿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的。”
林太太闻言,也只能收下,回家的路上琢磨了半天,这才发现,可能邢太太说的那些话都是真话,而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提点。
真的会有人,只顺着女儿的意思来么?连女儿嫁人都顺着?可那小姑娘家家的,谁知道挑人啊?还不都是父母帮着挑着,挑个好人家嫁了?
林太太搞不清楚的问题,肖太太却极清楚。
她家与别人不同,她是肖家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自然经历过与别的女人不一样的事情。
而邢霜的为人,肖太太也极为清楚。她知道这位总督夫人,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加上这些年,总督府的这些事情,倒是能看出他们一家的不同。
听闻她家的儿女皆去过西洋,想来也是见多识广的。能把女儿都送出去,可见这总督夫人有多大魄力了。
这样的人,不会撒谎,也不屑撒谎,更不会拐弯抹角。那么她说了叫肖柏自个去,就得肖柏自个去了。
肖太太是个明白人,肖柏也是。当晚偷偷摸摸的带了探春去看花灯,回来后就听母亲说了今日去提亲的事。
肖柏听完后问母亲:“这是邢夫人的原话?”
肖太太瞪了他一眼道:“我还糊弄你不成?那贾家若能联上姻亲,对咱家也是好事儿,我并不会拿这件事来与你搪塞。
“她叫你去提亲,无非是想看看你是否有这胆量。那我便问你,你可有这胆量?”
肖柏轻笑一声:“这有何不可,若能娶她,就是刀山上走一遭,油锅里下一回,也值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