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看了一会儿,默默的退了正院,才进院子就被彩星看到,抓着她问:“跑哪儿去了?你带来的人都在院子里白站着,你倒跑去撒欢。”
含笑戳了她额头一下,骂了句:“狭促鬼,净记仇。不就忘了给你带一回脂粉,处处寻我麻烦。”
彩星撇过头去不给她戳,又笑道:“要叫我不记仇也简单,你只告诉我,怎么调教的这些人,为何只一个月,看着精气神都与先前不同了。”
含笑闻言,忙拉着她到一边,小声说:“你也觉着不同?我也是这么觉着,就怕是我想多了。我家时还纳闷着,只教了些寻常的规矩,怎地眼瞅着一日日越发规整起来了。”
彩星见她是真的也不清楚,不由跟着一道纳闷,可还记得太太的吩咐,便对含笑道:“你快进去,太太叫你。”
含笑进了屋,见除了太太,还有几个姑娘在,忙一个个行礼问好。
邢霜还未说话,那迎春便先笑着问:“含笑姐姐,你如今可好?”
含笑忙福了一福回说:“谢姑娘惦记,奴婢好得很,姑娘可好?”
迎春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我也挺好,谢你惦记。”
邢霜忍着笑,抱着探春问她:“人都带来了?”
含笑忙道:“带来了,太太看一看罢?”
邢霜摇头说:“不必看了,头里彩月彩星两个看了,早回来通报过了。这批人可以留下了,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且拿去,我有买卖要交与你。”
含笑见太太并不避着姑娘们,也不推脱,上前接了银子,又问:“太太说的究竟是什么买卖?”
邢霜问她:“你可发觉这批人的不同之处了?”
含笑想了想道:“倒是比府里练出来的更有精神头些,且教规矩也极快。”
邢霜又问:“你可知道为何?”
含笑摇头,只道不知。
邢霜这才提醒她说:“咱们往日的家生子,多是个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可你今日带进来的这批,都是识字的。”
含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可这其中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太太又想让她做什么差事,难不成让她开学堂?
可她顶多只会教人认字,也并没有多大学问啊?
邢霜又道:“这你还不明白?我问你,你与彩月同时当差时,若有要事,我是叫你还是叫的彩月?”
含笑想了想,顿时明白了过来:“是了,识了字,能做的差事也较旁人多了不少,且心里头也自觉地比旁人更自信着些。”
“再有,你教规矩,光用嘴说,旁人听着也怕忘了。可你若是教一批识字的人,只用将规矩写成章程,教由他们自个记住,岂不是事半功倍?”邢霜又提点了她一番,含笑这头终于知道太太的意思了。
“太太是想让我专门替府里培养下人?可这牙行不也做着这事儿吗?他们人多,寻来的下人也多,奴婢这头只找得着家生子,或是也从牙行买来,这样的生意怕是做不起来。”
邢霜反问她:“这牙行若是懂那些个,为何从牙婆那儿买来的人,到了咱们手里还要再调教些时日才能用得上?且那年纪小的,始终不如年纪大些的好用,为何咱们买人要从小的买起?”
含笑被问住了,仔细的想了想,谨慎的回道:“这牙行的人哪懂豪门里的规矩门道?这伺候人也有伺候人的学问,见人该怎么行礼怎么称呼,主子和主子之间又有什么高低不同,不在家里伺候个几年哪里晓得这些?”
邢霜这才笑了起来:“你终于明白了,我要你做的便是这个。若是买人,上牙行就行,可若是能直接买到调教好的,随时都能用的,那就不是什么地方都有了。
“我让你做这事儿,也不必你常年手底下必须攒着一批人,你只听我的,先买下一批人来,调教起来。待我这边宣传好了,你那边自然就少不了客人。”
含笑这丫头脑子快,很快就明白过来。
太太这主意,其实是极好的。不说别的,自己调教出来的这一批,可不是比府里才买回来的下人好得多?光是精气神就与别人不同,规矩道理还都通的。
而这丫鬟要守的规矩,虽各家各户不同,可也大致差不离。越是门户高的,规矩就越是严格。自己是从国公府出来的,调教的规矩自然是按着国公府的规格来。
再往上的人家,如那王公家,自然规矩要更深一些,怕是不合适。可往下还有那许许多多的官员公候,规矩都差不多,甚至还要再松散些。
含笑知道,自己调教出来的下人,别说放在同等的国公府里,就是送去其他官员府里,那也是一等一的人了。所以太太这主意是极好的,就不知该怎么推广出去,让人知道。
才想到这儿,含笑又听太太说:“只是这样的买卖,一开始怕是要有一段时间才能见效。你且先听我的,至今日起,每日过了辰时进来,分批教我这清远居的下人认字,不论男女。”
含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且清远居也不是只有小丫鬟在,还有一批成年的婆子呢。这些婆子说白了都是些下等妇,平日里只会满嘴浑话,教她们识字岂不是浪费时间?
还有这不论男女,难道连老爷的小厮也要跟着识字?又在哪儿学?难不成都挤到这院里来?
邢霜仿佛没瞧见含笑满脸的疑惑,只让她先出去候着,明日再来。待含笑走了,邢霜让彩月报了名单上来,整理起她这院里的人来。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