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签了责任书之后,入驻东水村的大批警察才依次撤离,不过东水村所属街道的派出所却还留了人在村里,监视着村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天籁小『说尤其是那几个情绪最激动、之前组织集体上仿的村民,同时他们也都是受环境污染伤害最严重的家庭户,家里要么有人死了,要么有人患了癌症,派出所针对这类人,严加看防,二十四小时派人在门口看守,就算出去买个菜都不被允许。
这是昨天晚上与今天早上已经生与正在生的事情,事态本来是被市北区政府和区公安分局严格限制在东水村这个狭小的村落范围内的,绝对走露不了风声,就算走露出去,也只会传出一星半点儿的在东水村所属街道的行政区域内,而不会搞得全区乃至全市皆知,更不会传到市领导的耳朵里。可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想掩盖的,就越会传到别人耳朵里;那些你想要天下人皆知的,却往往不会传出半点。今天早上,就有人给市委秘书长杜民生打来电话,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
这件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严重,甚至市北区政府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将这起事件完全压了下去,但久经宦海的杜民生却清清楚楚的看到,这起事件并没有被处理干净,就仿佛一个已经点燃的火乍药包,虽然暂时把它埋到土里,看不到它点燃时生出的火星与烟雾了,但导火索并未被熄灭,只要燃烧到头,照样会产生巨大的爆炸,到时候埋下这个火乍药包的人,一个都跑不掉,还可能牵连更广。市北区政府这样做等于是在自欺欺人。所以,他一早就赶来宋朝阳这里,向他汇报了这件事。
李睿听后鄙夷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市北区政府哪个领导负责这起事件的,怎的目光如此短浅、虑事如此懒惰、行事如此幼稚?他这到底是解决问题呢,还是激民众对政府的不满呢?就连自己一个小小秘书都知道,对待这种事件,就如同治理洪水一般,只能疏导,不能硬堵,怎么那些动辄副处正处、官场经验丰富的领导就不懂呢?是因为其中牵扯到了巨大的利益,还是他们根本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呢?
宋朝阳忽然冷笑两声,道:“让公安局派人围村,简直是闻所未闻,这是谁的主意?”杜民生道:“市北区长赵小涛。”宋朝阳哼了一声,道:“我猜也是他,别人的话,公安局也不买账啊。”杜民生道:“他不知道怎么考虑的,虽然暂时解决了群体性上仿事件,却加剧了社会矛盾,也埋下了祸患,更是没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处理方式武断粗暴,很不好。”
宋朝阳点点头,转头吩咐李睿道:“马上给赵小涛打电话,让他半小时内赶到市委,我要见他。哼,他今天要是不能给我说出个道理来,我可不会轻饶他。”
李睿闻言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市直机关联系名册,找到赵小涛的名字后,用那部工作手机给他办公室座机打去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无人接听,李睿只好又转而拨打他的工作手机,这回总算是拨通了。
彼端响起一个沉稳磁性的中年男子声音:“喂,您好,是市委吗?”李睿心说他倒机灵,从手机号码就判别出了来电者,不过这也是大多数领导干部的必备技能,也算不上是本事,道:“请问是赵区长吗?”彼端那男子忙道:“我就是,您好,是市委办公厅的李处长吗?”李睿当着宋朝阳与杜民生两位领导的面,也没空跟他寒暄说废话,道:“是我,书记有事找您,您来一趟吧。”赵小涛听得一惊,忙问:“找我什么事?李处长,方便不方便透个气?”李睿道:“您过来就知道了,再见。”说完也挂了电话。
宋朝阳让他交代给赵小涛,半小时内务必赶到,但他并没说这话,因为他知道,就算不说这句话,赵小涛这个区长在得到市委书记召见之后,也会尽快赶过来的,身在官场,谁有胆子让上级领导久等?
这个电话打完,三人离开青阳宾馆,前往市委上班。今天虽然是周六,但对这三人来说,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大事小情,加班都不一定能够完成,何况是不加班呢?因此,只要条件允许,周末就尽量加会儿班。
李睿坐进办公室没一会儿,市北区长赵小涛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他忙起身相迎。
赵小涛心中忐忑,见到他这位市委一秘,上来就走到他跟前,伸手跟他握手的同时,小声恳求道:“李处,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事?”
李睿一脸茫然的道:“我不太清楚,您进去就知道了。您稍等,我去跟书记说一声。”说完转身走向内间门口。
赵小涛见他不肯说,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情,还是知情却不告诉自己,前者有一定可能,后者也不是没可能存在,如果是后者的话,那里面的水可就深了,想到这越紧张,只觉全身不得劲。
宋朝阳听李睿进屋通传后,道:“让他进来。”
李睿便又出屋,请赵小涛进去。
赵小涛心神不定的走进屋里,抬眼见宋朝阳坐在办公桌内,正目光炯炯的盯视着自己,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隐约猜到不是什么好事,很有些惶恐,讪讪的挤出一副笑容,道:“书记早!”
宋朝阳也没跟他兜圈子,直接说道:“东水村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赵小涛一怔,道:“东水村的事?东水村什么事?东水村没事啊,挺好的啊,村里和谐安定,村民安居乐业……”宋朝阳只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