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停了不止一辆汽车,大约向雪出去的速度太快,打开大门的时候,后面两辆车才转过胡同口。
这阵仗有点大啊……
向雪目瞪口呆地看着率先从汽车上下来的那个男人,没有浑身浴血,没有缺胳膊少腿,甚至连容颜都不见憔悴,顿时泪盈于睫,身子一软,幸好抓住了一旁的门框,才不至于毫不颜面地跌倒。
真好,她想着,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得一丝不剩,眼睛里只有那个大踏步朝她走来的男人。
“你回来了……”她喃喃低语,大概连走近他的卫哲东都听不清她咕哝了些什么吧?
“才刚退烧,就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卫哲东不赞同地看着她,“出来都不知道穿件羽绒服吗?”
“因为急着出来……”向雪嚅嚅。
“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卫哲东开玩笑地说,“我还要把你宠成小公主呢,在达到这个目标之前,我不会允许自己有事。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嗯,你记住今天答应我的话。”向雪认真地求证。
“当然。我卫哲东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卫哲东失笑,“快进屋去再说话,你的脸都冻白了。”
向雪好笑:“只听说脸冻得红了,没听说能冻白啊……”
虽然嘴上说着话,脚下倒并不含糊,跟着卫哲东走到了室内。暖气袭来,顿时让向雪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洗个热水澡,赶紧钻进被窝里去暖和一下,别又发烧了。”卫哲东皱着眉头看向她,语气里的责备,让向雪心虚。
“嗯,我现在就回……”向雪还没有说完,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总算想起来有什么不对了。
她定定地看着卫哲东,他还穿着那件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羊绒大衣,黑色的,颜色很正。可就是这样才不合常理,她刚才在室外那么寒冷的地方,他怎么没有脱下大衣给她披上?除非那件大衣不合适……
卫哲东看到她本来已经半侧身打算一溜烟回房间,刚松了口气,旋又看见她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似地站定一动不动,眼睛瞪得比往常更大,心知不妙,正想再找什么话来应付,向雪已经重又走回到他的身前。
“你受伤了。”她说得十分肯定,全无一点犹豫。
“一点点轻伤,都不用下火线。”卫哲东无奈苦笑。
有时候,她明明懵懂得可以。可有时候,又聪明得让人头疼。
“回房间,我给你包扎吧!”向雪抿了抿唇,才说。
她的声音不高,说得也很平淡。可是卫哲东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恼怒,忍不住暗暗叫苦。
看来,这次向雪是有些生气了,不知道秋后要怎么算账。要知道,她虽然还没有通过cpa的考试,可是其用功程度,其实也差不离了,算个账还真不是难事。
卫哲东其实已经让家庭医生过来待命,不过向雪主动请缨,他忽然就舍不得拒绝。于是,对背后做了个手势,牵起了她的手:“好。”
“你……”向雪抬眸看他。
轻伤?好像不那么轻啊扎,自己真能胜任吗?毕竟,已经多年不做义工,这个自告奋勇可有点唐突了。好像那句话,那么熟悉,就这样脱口而出。
正想反悔,卫哲东却已经牵着她向第三进走去。
他的手不像平常那么温暖而干燥,走在他的身侧,隐隐能嗅到血腥气,看来出的血可能还不算少。
“要不请医生来?”向雪有点不自信地提议。
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真没有什么底气。
“不用,你替我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不是什么重伤。”卫哲东说得很随意。
向雪放下了心,看来真的只是一点轻伤。
房间里的暖气总是开得很足,只要不出门,向雪觉得比在江南还要舒服。就是气候太干燥,偶尔懒得拍爽肤水,皮肤就绷得不行。
脱下大衣,向雪才吓了一跳,难道他看着她在风里瑟缩凌乱,就是不解下大衣为她披上呢!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蓝白条纹的衬衫,如今已经成了红蓝色纹路,看着触目惊心。
“你这是……轻伤……你到底伤在哪里了?赶紧叫医生啊!不不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首都医院!”向雪急得语无伦次,眼睛“刷”地往下流,汹涌磅礴。
“这次的伤没有那年重,当年你都不怕,今天怎么怕成这样了?我相信你的手艺,没问题的。”卫哲东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我什么时候有……”向雪说着,瞪大了眼睛。
卫哲东含笑看着她。
“你……你是……不会吧?”向雪震惊。
“那年你说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我深以为然,所以只能以身相许了。”卫哲说得深情款款,向雪呆若木鸡。
“这可是你亲口许下的诺言,不会想反悔吧?”
“我……你……那个杀手……”向雪讷讷。
“当年你调戏我,风水要不要轮流转一下?”卫哲东笑谑着问。
“什么风水……呃……”向雪脸色爆红。
风水轮流转一下,不是成了他调戏她吗?
其实……他调戏得还少吗?
“以前不一样……你的伤哪有这么重……”向雪怯怯,“我不敢……”
以前她得多无法无天啊,在高速公路上就敢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动手包扎起来也毫不含糊。其实她哪里有什么专业经验,不过是做了两年义工而已。
“你可以的。”卫哲东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