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节度使座下,铁曜将军和千草将军争权夺利,面和心不合,这不是新闻。
放在平时,铁三郎绝不敢闹这么大动静,可是眼下千草将军生死未卜,他眼下的所作所为,未尝不是身后的铁曜将军授意,试探千草一系的态度。
老鸨子人微言轻,既不敢得罪铁三郎,也不敢让廖针儿有丝毫闪失,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先前,老鸨先后派出几波人,想请结交的文武官员过来帮手。
可眼下时局不明,千草系的将领官员不敢出面,其他交好的官员也不敢瞎掺合,竟是无人干插手。
铁三郎叫嚣久了,突然目光落到五楼,最大最豪华的房间,便是廖针儿的闺阁。
“都说廖针儿的闺阁,是龙潭虎穴,比节度使的府衙还难进,我今天偏偏要闯一闯。”
几个龟奴急忙挡在前面,却被铁三郎的手下用刀鞘乱打,鬼哭狼嚎声中抱头鼠窜。
咚咚咚,铁三郎穿着军靴,脚底镶嵌铁钉,踩在木板上咚咚作响。
“铁大人,不劳您大驾,针儿自己过来了。”
一声清冷声音响起,铁三郎抬头看去,眼前一亮。
楼梯上数十几个阶梯,一名冰冷少女站着,虽然两手空空,却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
铁三郎最先注意到的,是少女绝美容颜,二八芳龄的佳人,娇小玲珑的身姿,却聚集世上所有形容美好的词汇。
什么美人如玉,倾国倾城之类的词汇,用来形容她,都显得有些苍白。
铁三郎是个粗人,不懂文人墨客形容美人的华丽辞藻,但是见到少女的第一眼,便从内心涌起强烈的占有欲。
如果说先前还是故意闹事,但是现在,铁三郎,也要将廖针儿抢到手。
“铁大人是来找我的?”廖针儿冷冰冰说道。
铁三郎看着毫无瑕疵的娇靥,起初是艳羡,然后转为自卑,最后是嫉妒,“廖针儿,你高高在上又如何,千草已死,你已经没了骄傲本钱,乖乖沦为我的胯下之奴。”
廖针儿名气极大,平常往来的都是名士高官,铁三郎平时仗着叔父势力,虽然能横行霸道,却不能撒野,没资格见廖针儿。
现在千草将军凶多吉少,其他人不敢插手,铁三郎这等纨绔,放肆,竟是无人敢管。
廖针儿只能在楼梯上,感到世界寒冷无比,此刻再无人能帮到他。
“快给我回去吧,免得连累别人。”铁三郎哈哈大笑几声,就要伸手去摸廖针儿脸蛋。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突然一声爆喝从二楼传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打扰老爷喝酒听曲。”
虎豹行者性子火爆,头一个冲出包厢,见到铁三郎放肆,顿时大喝开口。
平海节度使麾下的十都牙兵,都是心腹精锐,两大将军都不得过问,因此铁三郎不认识虎豹行者,还以为是某个吃肉喝酒的花和尚。
“你这秃驴想死不成,竟敢管你家铁大爷的闲事?”铁三郎举起手中长刀。
这把宝刀,是铁曜将军意外得到的陨石,后来邀请名匠,打造出十把吹毛立断的宝刀,赏赐给得力属下,铁三郎是他子侄,虽然不成材,也得到其中一把。
虎豹行者见到刀尖锋芒,略微有些忌惮。
一道人影从他身边闪过,直冲向铁三郎。
铁三郎本以为取出宝刀,就能震慑众人,没想到还有人敢冲上来。
“找死,我便成全你。”
长刀抡成圆满的虚影,瞬间笼罩人影全身,此人立刻停下来,原来是郑元。
郑元不躲不避,挺着胸膛迎向宝刀。
铁三郎目光闪烁血光,他虽然不成器,但是身处军旅,手头也有几条人命,真到紧要关头,也是能狠下心杀人的。
宝刀抡圆的劲头,划破呼呼风声,重重砍在郑元胸口。
旁观众人当中,胆小的已经闭上双眼,不敢看血光四溅的那一幕。
一声闷响,宝刀停在郑元胸口,莹莹白光亮起,刀口再也砍不下去。
唐楼和百虚笑了,白贝甲这件宝物,是上品的防御术械,被郑元藏在胸口,别说是宝刀了,就算是禁弓符箭,也不是一两箭能射穿的。
铁三郎手上宝刀被高高弹起,整条手臂震得发麻,骨头都快裂开,神情充满错愕和怀疑。
此人是铁铸的假人不成,为何宝刀砍不动,就算是铁人,宝刀也能一刀两断。
郑元嘿嘿笑着,两根手指轻轻按在宝刀上,升起缕缕白烟。
“啊!”铁三郎大叫一声,如同握着大块烧红烙铁,忙不迭松开刀柄。
哐当一声,宝刀落在地上,已经被烧得通红,被郑元捏住的地方,还残留两个鲜明的指痕。
铁三郎捂着被烫坏的手掌,踉跄往后退去,跌跌撞撞回到大厅,朝着身后的兵痞挥手,“快上啊!”
四五个披着铁甲的兵痞,面容严肃起来,纷纷抽出贴身兵器,呈弧形阵列,朝着郑元包抄过来。
郑元就要动手,却被一只大手按在肩膀上,“该换我了。”
百虚落下楼梯,冲向这些兵痞,
这几个兵痞纪律虽差,却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迅速从懒散架势,转变陈对敌的严谨阵型。
他们依托地形,已经堵死百虚四面八方,发起的攻击必将如狂风暴雨猛烈。
而且,铁三郎不甘心失败,已经派人闯,回到大营搬救兵。
廖针儿站在楼梯上,神情焦急,她以为这些人是义父的心腹,心底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