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虚观外十里处的山顶上,本是险峻高峰,飞鸟难渡,灵猴难登,却多出十几个人影。
为首的中年瘦高个头,脸颊无肉,看上去非常严厉,目光阴森冰凉,站在他身边的人,纷纷垂下头,不敢去去看他的眼睛。
“天干弟子出列!”
十个弟子走出来,朝他恭敬行礼。
“演练红沙术!”
十个弟子依次出列,朝着山谷喷出大片红沙。
只见弟子们双手连连挥动,红沙如风暴般席卷山峰四周,山谷被红色雾气填满,惊出大量飞鸟走兽。
野兔一跃而起,被弟子们红沙击中,半空炸成血雾,掉落地面的尸体,如同倒空的沙袋,软塌塌摊在地面。
然后是天空的飞鸟,被红沙一扬,也跟着掉落地面。
十个弟子接连出手,打得山谷内野兽绝迹,暴露在外的坚硬山岩,被红沙覆盖攻击,也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zhēn kǒng。
他们出手进退有度,依次掩护、交叉覆盖,在他们的手头,红沙如精灵般跳动,将山峰四周覆盖,连只小虫都逃不出去。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持续了大半天,弟子们纷纷住手,但是山谷中的红雾持续翻滚,经久未消。
瘦高中年语气冷冰冰的,“退下!”
天干弟子们纷纷退下,然后瘦高中年看向剩下的几位地支弟子。
“地支弟子禀告情况。”
“师父,我们往南寻找,没有目标下落。”
“往北也没有。”
“西面一无所获。”
“东面没有目标踪迹。”
“目标的家乡也没有。”
地支弟子的回答,让瘦高中年面色阴沉下去。
“十年了,我总算找到醍醐令下落,可却让他逃了,难道让我再等十年?”
“十二地支弟子,只有九人道场,剩下三个何在?”
瘦削中年目光扫视,发现人数不对。
“子鼠、丑牛和寅虎三人还未回来?”地支弟子们清点人数,发现哪几人缺席。
瘦高中年微微颔首,“我记得他们三个一组,负责监视目标的师门致虚观,难道有结果了?”
无论是天干,还是地支弟子,纷纷不敢多言。
瘦削中年为人严厉,手段残酷,招收数百弟子,进过残酷的淘汰后,只剩下二十二人,分别以天干地支划分。
天干弟子修炼法术,为他冲锋陷阵、杀人放火,地址弟子则是打探消息、潜伏破坏。
弟子们都知道,师父心如铁石,为了那件名为醍醐令的宝物,可以牺牲他们所有人。
冷风吹过,山峰孤高耸立,二十个人影却动也不动。
片刻过后,一道人影飞速赶来,他动作并不快,却一步步稳重无比,走到山脚下时,从怀中掏出一对银亮的飞爪,用细长铁链系着。
两只飞爪交替飞出,抓住凸起山岩,借力往上不断升起。
一刻钟过后,人影便到了山顶。
“丑牛见过师父!”人影见到瘦削中年,当头跪拜下去。
瘦削中年看着他,面无表情,“可有消息?”
“托师父的洪福,我们找到目标的下落。”丑牛兴奋说道。
其他弟子面露喜色,仿佛见到自己不再遭受煎熬。
“说下去!”瘦削中年下令道。
“前些日子,目标重伤回到致虚观,后来被人救下,现在已经痊愈,被委任以传功道士的职位。”丑牛说道。
“还有呢?”
“救他的小道士,被排除致虚观,担任别院的主事,如今子鼠在致虚观潜伏,寅虎也会随着别院回到致虚观,只等师父一声令下,就能前去行动。”
瘦削中年拍手,神情愉悦,“好极了,多年的期盼,终于有了结果,孑然老匹夫回到道观,本以为安全无比,却给了我瓮中捉鳖的机会。”
丑牛提醒道,“师父,致虚观的方丈是修士,我们有何计划?”
众弟子陷入沉思,师父虽强,却还不到修士境界,怎能敌得过致虚观方丈?
瘦削中年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蠢材,真以为修士便高高在上、不可战胜吗?”
众弟子腹诽不已,难道不是吗?
“师父给你们上堂课,修士也分三六九等,关键在于筑基,筑基时若是处于巅峰状态,丹药、环境和心态都准备十足,最后成就的修士,才是对我们横扫无敌的存在。
可若是寿命将尽的老朽,一身精血枯竭,勉强靠着丹药外力筑基成功,这样成就的修士,只是冢中枯骨,外表光鲜的货色。”
瘦削中年一指致虚观的方向,“致虚观的方丈,就是后者,空有架子,实则虚软无力。”
然后,他转身看着众弟子,“我的一袖红沙早已练成,本是为了埋葬孑然匹夫,但致虚观方丈若是敢拦我,我就让他祭我的红沙。“
说罢,瘦削中年伸出双臂。
只见中年身材高大枯瘦,却穿着身宽敞的袍服,一双宽袖空荡荡的,仿佛能藏着许多东西。
他轻轻抖动袖口,一蓬细沙射到半空。
这蓬细沙的威势,并不比刚才弟子猛烈,看上去平平无奇,一阵清风就能吹散。
但是红沙飞到半空,迎风暴涨,竟是一变十、十变百,顷刻间便化作条狰狞的红龙。
红龙扑倒对面的山峰,围绕山峰四周围绕,顿时卷起红沙怒卷,岩石脆弱如豆腐,大片灌木被连根拔起,最后被卷成碎片。
红沙化成的巨龙,如切土豆般,将山峰的土壤岩石层层啃掉,眨眼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