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在丰州呆了十天,从西部的察罕脑儿卫一直巡视到东部的兴和卫,这是他的老习惯,在山永巡抚任上就踏遍边墙各处,遇到问题现场解决,如今到了丰州也同样如此,其务实严谨、雷厉风行让李榆也不得不佩服。这是个有情有义做实事的上官,跟洪承畴大人可有一比——李榆对杨嗣昌好感日渐加深,一路陪同到了独石口外。

“汉民,本官发现这里还有东虏活动,似乎力量并不强,为何不把他们赶走?”杨嗣昌望着远处一小队金军骑兵问道。

“东虏时聚时散、漂浮不定,末将无力控制宣府边外,暂且容他一时,”李榆心里暗骂岳托一伙不给面子,明明打了招呼让他们躲几天,还敢出来乱跑,嘴里狠狠地说道,“大人放心,明年开春就赶他们走。”

“此处乃宣府外围,必须拿下来,”杨嗣昌点点头,指着李榆严厉说道,“你与东虏之间有默契,本官看得出来,这不怪你,明明实力不够还硬着头皮死拼,那是蠢才,但宣府边外也是你归化的屏障,姑息养贼最后倒霉的是你自己。”

“末将明白,一定要收复宣府边外,”李榆郑重保证,不过马上就叫苦起来,“钱啊、粮啊,末将捅了马蜂窝,东虏大军打过来怎么办?末将现在就要过不下去了。”

“你胆子不是很大吗,东虏来抢你的地盘就打嘛,”杨嗣昌笑起来,随后拍着李榆的胸甲说道,“放心吧,本官会帮你的,吴牲大人接任sx巡抚,为你说了不少好话,本官这些天也一直观察你,朝臣们说你离经叛道、无视朝廷确实不假,但说你认贼作父、图谋不轨则言过其实,你不过是脚踏两条船左右逢源罢了。”

李榆红着脸低语:“大人,末将要带着几十万老百姓活下去啊。”

“本官没说你做错了,关外苦寒贫困、汉夷杂居,只能把生存放在首位,中原各朝历来施以羁縻之策,不涉足于其内政,照搬关内那一套,败亡之日不远矣,你只管大胆去干,不要管朝臣的议论。记住,明年开春把宣府边外拿下来,那里曾是我大明开平卫故地,成功之日即是开平卫重建之时,本官一定为你叙功请赏。”杨嗣昌挥手说罢,带领随从入独石口进关。

打发走杨嗣昌,李榆决定找那帮不长眼的金兵算账,几枝号箭刚一射出,人就跑来了——金军留在宣府边外的人不多,只有岳托、常书的一千骑兵,另外就是俄木伦那个千余男丁的小部落,这点人马放在这儿,与其说对抗丰州,还不如说在宣誓主权,不过天聪汗用的两个人好,岳托是老大哥,常书是同门师兄,李榆还真不好意思下手。

“额鲁,我正想找你呢,想不到你就来了,”领头的居然是常书,抱住李榆就说道,“我跟你去归化,行礼都带来了。”

差点忘了这家伙还是金国的通商大使,李榆故意迟疑着说:“师兄,你的生死文书写好了吗?让官府抓了我可救不了你,再说马上要下雪了,没生意可做,你还是留在这儿吧。”

“少来这套,你归化是怎么回事瞒得了我,范二喜能去盛京,我就能去归化,听爱塔说你们宣教司收藏了不少书,大冬天的正好,他和李榆一样是库尔缠、达海的弟子,是个嗜书如命的家伙,在八旗中被公认为年青一代巴克什的领军人物,不过他是zlq的人,而且还是莽古尔泰的死党,所以一直不受重用,这次被派出来也不知天聪汗打什么主意。

李榆得意了,随手拉过来一个年轻人介绍道:“苏泰的弟弟南褚,也跟我一起去归化看望姐姐。”

“姐夫,您吉祥!”南褚躬身向李榆行了个诸申礼。

“别乱叫,我和你姐姐是清白的。”李榆吓了一跳,边外夷人无论贵贱对寡妇改嫁习以为常,察哈尔汗把苏泰母子交给李榆恩养其实就是准予苏泰改嫁,但李榆接受了图赖的教训,绝不想没事找事,苏泰赖在家里不走已是风言风语,再添一个小舅子就更麻烦了。

“我才不信呢,人家苏泰哪点差了,你凭什么不认账,南褚,我们到归化去。”常书嘿嘿一笑,拉着南褚就走。

李榆无奈地摇摇头,派出李察哥带一队骑兵护送他们去归化,自己前往旧上都城——土巴、粆图私自放走三万五千察哈尔人投敌的账还没算呢,这帮家伙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这回不能再客气了。

两天后,察哈尔贵人、官员和众多百姓云集闪电河畔,李榆当众宣布就任大济农,接受彻辰巴图鲁尊号,同时兼任察哈尔统领,随后回顾了怯薛铁骑曾经纵横天下的光荣战绩,痛斥囊囊、窦土门、俄尔哲图、苔丝娜四位太后及噶尔马济农卖身投敌、分裂同族,是罪大恶极的叛逆,最后还承诺除非经察哈尔人公议同意,否则绝不实行卫所制改革,李榆的表态赢得了察哈尔人的热烈欢呼。

打发走老百姓,李榆凶相毕露,对着察哈尔贵人和官员们怒吼,跟我玩脚踏两条船,你们这点实力配吗,还要把自己拆开,非玩死不可,糊涂蛋就该打——老土巴算了,粆图又挨了两鞭子,连朱日嘎、达尔汉、失烈礼等人也被骂得狗血淋头,受到表扬的是高尔土门、苏巴海两位太后,李榆宣布两位太后受他的保护,有权参与决策察哈尔全族事务,高尔土门、苏巴海受宠若惊,土巴、粆图也悄悄松了口气,这件事算混过去了,不过后面的安排就得听大济农的了。

“朱日嘎改任断事,土巴、粆图与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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