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等候军令,这时有些不耐烦了。

“七叔不是在玩,而是在赌额鲁会打哪儿,”阿巴泰仔细捡起落在雪地上的银币,若有所思地说道,“五次落地四次额鲁的脸朝上,豪格,带上骑兵隐蔽到右翼,扔下千把蒙骑在左翼应付一下就行了。”

豪格张大嘴叫道:“七叔,这样能行吗,万一额鲁出现在左翼怎么办?”

“豪格,你做事就是没有狠劲,早晚会吃大亏的,七叔告诉你,打仗一靠灵性二靠运气,皇上让你看的兵书战策没有用,那都是汉人事后瞎吹,”阿巴泰很不,挥手继续说道,“额鲁打仗的灵性你我一辈子都赶不上,我们根本无法判断他会打哪儿,所以就要敢和他赌。”

离阿巴泰五六里的一座土丘上,丰州军的将领们也在观察战场的动静——目前情况正常,实力占优的丰州骑兵把战线宽度控制在五里之内,两道壕沟也已经挖好,正前方以铳炮协突前、两个步兵协居后成“品”字形摆开,丰州辅兵临时编成三个协在第二道壕沟后面待命,山西辅兵与虎大威、杨国柱所部留在河东岸警戒。

打惯了险战恶仗的军官们显得很轻松,嘻嘻哈哈闲扯在一起,孟克提着一袋烟逢人就送,不一会儿土丘上就烟雾缭绕,颜继祖和刘文忠从未经历过这种大战,有些心神不定,马士英正陪着他们窃窃私语,李榆则背着手与杜文焕、革库里、茅元仪小声商量,不时发出军令,刚从辅兵调来参谋军务的李曜、张之耀跑得满头大汗。

“我军兵力不足,只能全力攻敌一侧,而敌之左右两翼各有优劣,大统领打算从哪边下手。”茅元仪问道。

“这种事只要够快、够狠、出其不意就行了,哪有什么定数,”李榆笑了笑摸出一枚银币抛向天空,然后看着银币落在地上说道,“我的头像在上,那就攻清军右翼好了。”

“天色就要大亮,我们开始吧!”杜文焕摆手说道。

“那就开始吧,传令,骑兵右协及察哈尔、喀尔喀、卫拉特各部向我军左翼集结,随我进攻清军右翼,骑兵后协打我的旗号立即向清军左翼攻击,在我发起攻击后迅速脱离战场,迂回与我会合。”李榆下达完命令,大手一挥带领一大帮骑兵军官下了土丘疾驰而去。

“开始吧!”杜文焕也对步兵、铳炮兵将领们摆摆手,大家一窝蜂地下了土丘各回本部。

急促的号声响起,丰州军前排的步兵、铳炮兵竖起阵墙,左右两个炮台的二十尊八百斤行营炮同时开火,对面清军大阵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也打来一排炮子还击——双方的火炮都完成了试射。

一层薄雾散去,正在警戒的科尔沁骑兵突然发现一支骑兵正在悄悄驰近,立刻勇敢地迎上去阻击,但他们很快发现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倍,而且还打着飞虎旗,这千余名科尔沁骑兵惊恐万分,争先恐后地调转马头就跑——清军左翼报警,急促的求援号声随即响起。

骑兵后协的五千铁骑滚滚而来,轻松地将落在后面的三四百科尔沁骑兵踏在马下,但在清军的步阵前却遭到顽强阻击,铁骑的步伐被迫停下,副协统丘显发了火,亲自带队发起两次冲锋,都被密集的长矛和箭雨赶回来。孙伏虎制止了丘显,随即调来五百多枝马铳和几十杆抬铳轮番对清军大阵齐射,清军毫不示弱也以步铳、抬铳还击,双方使用的火器都是丰州造,噼噼啪啪打翻了天。

多尔衮看见飞虎旗就心惊肉跳,听着左翼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沉不住气了,向阿巴泰请求以骑兵反击。阿巴泰不为所动,严令左翼各部死守不退,怯战者立斩,同时把一万多明军降兵都赶到前面,简单配发了盾牌、刀矛后,命令他们立即向丰州军正面发起攻击。随着正面攻防大战的展开,清军右翼也响起此起彼伏的号角声——李榆的骑兵主力动手了,孙伏虎、丘显迅速脱离战场,从本阵后方迂回驰往增援,紧张了好一阵的清军左翼反而最先安静下来。

李榆下手够狠,首先便派上骑兵右协,这是丰州军的精锐王牌,骑兵全部身披重甲,坐骑清一色高大强健的西域战马,装备的马铳、抬铳也远多于其他骑兵部队,冲击力惊人的强悍,应该能够突破清军的密集步阵——丰州军必须抢时间,力争在自己的正面被冲垮前首先击溃对方的侧翼,然后横扫清军后方,清军在前后夹击下必定不战自溃,那时一个经典的以少胜多战役必定名标史册。

骑兵右协以马铳轮番齐射为掩护,轻松驱散了少量清军警戒骑兵,缓缓逼近清军的步阵,正待加速冲击,五六千清军披甲骑兵突然出现在侧翼,紧接着蒙古骑兵也出现了。上万骑兵逼过来,骑兵右协不得不调转方向应战,清军步兵士气大振,也以步铳、弓箭甚至还有五六尊皮革炮为自己的骑兵助战,骑兵右协两面挨打,只好灰溜溜地边打边撤。

见鬼了,我临时才决定攻击清军右翼,他们怎么像是预先知道了,提前就调来全部骑兵精锐等候我,这是在赌博呀——李榆背上冒出冷汗,清军统帅中多尔衮、杜度能力不够,指挥大战的只能是岳托,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岳托聪明睿智当然能猜出他的作战意图,这也在预料之中,但岳托用兵谨慎绝不敢轻易下赌注,而是会把骑兵捏到手里,再根据战场形势作出调整,李榆就是要抢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打个时间差,首先撕开清军的步阵,再设法打垮清军的骑兵。李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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