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梅眼下在……”
王氏眼珠子转了转,萧怀素这话说得含糊,半真半假,让人摸不透彻,她直觉这里面有隐情,可看杜延玉那模样又不忍心揭破,到底是大姑娘了父母又不在身边,总得顾忌着姑娘的脸面。
“眼下青梅正在那位公子家里呢,咱们也就不带她回来了,这才想着向大舅母讨个章程,这样的奴婢撵了就撵了,只她家人若还留在府里就怕他们兴风作浪,不如一起放出去。”
萧怀素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王氏身边,附在她耳边道:“青梅可恶,他们一家子只怕也不是不知情的,请大舅母将人给撵出去,身契还留在手里,也算是给他们的惩罚了。”
“果真要这样?”
王氏挑了挑眉,萧怀素难得这样狠厉,将下人撵出去不给身契,在京城里恐怕是寸步难行,杜家人向来待下人宽厚,杜府的下人过的日子比起寻常的百姓都要好上不少,若是被撵了出去,今后只怕就没那么舒坦了。
萧怀素沉着脸点了点头,面色罕见得带着一丝凝重,“为了怕他们胡乱说话,还请大舅母好生敲打一番,不要以为离了府便能搬弄口舌是非,不然身契捏在咱们手里,对于这样的下人大可以送官查办,发配服刑!”
竟是这么严重?
王氏微微惊讶地看了萧怀素一眼,不由默了默。
只怕这事真是青梅做得太出格了,才会换来这样的结果,可她也不能只听萧怀素的一面之词,便先点头应下,“这事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便让连生家的处置,你们且先回去吧。”
王氏既然这么说,萧怀素微微放了心,也不管她是表面同意,心里疑惑,至少下来后会自己去求证,总好过将一切摊开来说让杜延玉没脸。
俩人起身告辞,杜延玉还端正地给王氏行了礼,“有劳大伯母为侄女操劳。”
“傻孩子,”王氏这才笑着摇了摇头,面容和蔼,“你父母都不在身边,伯母自然要多照顾你,若是有哪里疏漏了的,你尽管和我说。”
杜延玉点了点头,这才与萧怀素转身离去。
王氏的面色缓缓沉了下来,蹙眉深思,又招了连生家的进来说话,“去将青梅的老子娘都拘了,我有话要亲自问他们。”
连生家的不明所以,“夫人这是要……”
“别问原由,找个僻静的屋子,我要单独和他们说话。”
王氏摆了摆手,不由叹了一声,她是顾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倒是有些忽略杜延玉了,就连最近给杜延玉相看人家都是杜老夫人出面得多,她心里也有些愧疚,就想把这件事情弄明白了,若是杜延玉那里出了什么差错,她自然是要尽能力地补救。
青梅与张君这事虽说进行得隐秘,但到底还是对她娘透露了些,是以王氏稍稍一威吓,青梅她娘便全数招了。
王氏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事情的全貌竟然是这样,青梅这丫头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说撺掇着主子做错事,竟然还存了那样的心思,当真以为她主子是傻的,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青梅自然是不能留在府里的。
王氏琢磨了一下,亦发明白萧怀素的心思,只要身契捏在手里,即使将青梅给放出去了,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拿捏她,如今也不过是让她自生自灭罢了。
不过青梅那一大家子……王氏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他们给送到偏远些的庄子上,连同青梅的弟弟一道,毕竟还有个儿子守着,这两夫妻也不至于要破罐子破摔,这也是念在他们家都在府里服侍了几代人,算是留给他们最后一点体面。
至于府里和青梅家沾家带故的几户,王氏也敲打了一番,要想保住自己的饭碗就要放明白些,别行差踏错,若是自己都不顾脸面,也不要怪主家处置他们。
想来失了娘家再失了依仗,青梅这丫头再怎么样也蹦达不起来了吧。
王氏将最后对青梅一家人的处置结果告诉了萧怀素,虽然与她想像中有些出入,但到底王氏是办老了事情的,自然有她的考量,萧怀素也便没有多说。
至于杜延玉那里,王氏虽然没有说透,但也是点到即止,至少让杜延玉心里明白,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只要改过来了,娘家人都是站在她那边的。
杜延玉心中感激王氏,只是到底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情绪上难免有些恹恹的。
杜老夫人不明所里,还拉了王氏来问话,“我看着三丫头精神这般不好,问她也没说什么,难道是病了不成?”
王氏眉头挑了挑,还是不动声色地笑道:“婆母这是多滤了,前两天大夫来给二丫头请平安脉时,也让给三丫头看了看,身子是没事的,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心事多,咱们怎么知道她想的是些什么?”
杜老夫人埋头想了想,似乎也忆起了自己的少年时光,便点头道:“或许你说得在理,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怕她自己憋出了毛病这可怎么好?”
“婆母,媳妇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行还是不行?”
王氏心里早有这个想法,此刻杜老夫人问到这事,她禁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想法,你且说来听听。”
杜老夫人一手撑着额头微微挪了挪了身子,香桃赶紧拿了个引枕给她垫在腰后,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王氏便笑道:“为了三丫头的亲事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