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民屯户,因为主要劳动力,也就是男丁,比较少。而且因为凉国人大多是从东州迁徙来的流民,流民的家庭因为黄巾之『乱』和饥荒,大多残破不堪,很多家庭,只有女人当家。
而当时刘范考虑到这些较为困难的家庭,没有太多的劳动力,也就无力耕种和开垦更多的田地,所以在分军屯和民屯时,民屯只定了比军屯更少的耕地。因为就算把同等的耕地分给男丁少的家庭,他们也无力承担,不能做到所有田亩的精耕细作,这反而是资源浪费。
刘范却没想到,当初以为的仁政,现在反而变成了一大弊端,开始造成了贫富差距。因为在封以小农经济为主的封建时代,占田面积的多寡,就直接代表着财富的多寡。军屯政策和民屯政策,已经在悄然把凉国划分为两个群体,一个较为殷富,一个较为贫苦。虽然凉国的民屯户已经做到了衣食无忧,比在朝廷治下的百姓的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但比起军屯户,仍然是差了许多。
想到这,刘范心里有了决断。
刘范道:“民屯户虽不如军屯户,家中多有从军者,在战场上为大凉建功立业,但和军屯户一样,都是我大凉子民,不应该有任何悬殊比较。”
田丰似乎已经猜到刘范会如何决断,说:“那主公是想,借这次迁徙人口充实康州、夏州?”
刘范看了眼田丰,笑骂道:“田元皓,你这老狐狸!”
田丰听后,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也低头笑了。
刘范指指他,说:“想必你早就对此事有了主意,意图用此次迁徙,来平衡民屯户和军屯户,减小军屯户和民屯户之间的差距,却还来试探孤!”
田丰笑道:“主公勿怪,属下也是想借一借主公的威望,不然稍有不慎,消息走漏了,那些军屯户必定来找属下的麻烦。”
刘范笑道:“那你就不怕军屯户们骂孤吗?”
“左右凉国也是主公的基业,骂一骂也无妨!再说了,以主公的威望,谁会骂您?”
“老狐狸!”刘范不禁又骂了句,“说吧,你想怎么做?”
田丰道:“很简单,与原计划迁徙比例中军屯户占四成、民屯户占六成不同,属下建议,此次移民充边,民屯户占九成,军屯户占一成!”
“什么?军屯户才一成?”此话一出,政事堂内立即沸沸扬扬。
代表军方的兵部尚书马腾,第一个就不乐意。
马腾站出来,不满地说:“田侍中,你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田丰严肃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马腾,说:“马尚书,此话怎讲?”
马腾说:“虽说军屯户比民屯户更殷实是事实,但侍中有没有想过?在历年大战中,尤其是十军之战中,我大凉的军士损失了将近十万人,还有更多的人落下伤病。是,主公给的赏赐已经足够多了,但也有很多户因此家中男丁死尽,只剩『妇』孺,守门相望。其之贫苦也,不比民屯户差到哪里去。这次移民实边,是主公的恩典,也是那些困难的军屯户获得喘息的大好机会。侍中却只给出一成,也就是四十万人的名额,难道是轻视那些为国捐躯的凉**人吗?”
田丰也不服气,说:“在下岂敢?但事实就是,民屯户较军屯户家境差之千里。若不借这次移民实边的机会,抬高民屯户,让民屯户有机会和军屯户平起平坐,我大凉必定贫富分化,将来必酿成大祸,恐非马尚书你可控制了!”
刘范叹了口气。这政事堂的设置,也不是没有坏处,众人一起议政,很容易让政事成为三省六部之间互相扯皮、推诿、争夺的由头。
马腾怒道:“本官不管!本官既然是兵部尚书,是大凉军队的代表,就要为大凉军队谋福利。况且我大凉之所以能有今日之盛,那都是众多军士战死沙场换回来的,他们的家庭理应得到更多的礼遇。”
田丰怒道:“马尚书此话,甚是无理!军士多有死伤,我田元皓身为军师祭酒,岂会不知?但主公给的赏赐从来也没少过。军屯户和民屯户之所以差距巨大,就是因为占田不均所致,现在若又在占田不均的基础上,平等视之,就是对民屯户的不公平!”
马腾怒道:“田侍中,你既然提到你是大凉军的军师祭酒,也理应是我大凉军的人!奈何不为大凉军谋求福利?”
田丰怒道:“我不仅是军师祭酒,我更是门下省的侍中!大凉子民,不仅有军屯户,也有民屯户,也希望马尚书记住!”
“啪!”一声,政事堂里的争吵这才戛然而止,众人循着声音一看,是忍无可忍的刘范狠狠地拍案一声。
刘范生气地看着两人,说:“行了!一位是侍中,一位是尚书,争争吵吵成何体统?”
“属下知罪。”马腾和田丰揖拜。
刘范道:“既然你二人争执不休,那么孤就拿这个主意!此次移民实边,仍为四百万人口。军屯户占一成五,民屯户八成五。”
田丰连忙道:“主公英明!”
马腾本想反对,但又想,一成五,也已经是比原定的多了二十万人,对军屯户也算可以了,便也道:“主公英明。”
刘范呼出了口气,说:“移民实边的军屯户,由兵部会同户部定夺,优先照顾那些因战争而致家中男丁死尽的门户,具体写个章程上来,孤三日之后就要审阅。”
马腾和黄琬道:“是。”
刘范道:“民屯户,由户部挑选,鉴于民屯户太多,五日之后上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