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听着信的魏大总管及时跑了过来,太子已经坐到了南正厅上。
魏大总管连忙指令几个长相清俊的小厮过来,给太子上茶点,果品,然后堆着笑,躬着身子。
觑着太子面沉似水,也不敢乱说话。总之是将自己的行为表现得卑颜奴态十足,不让太子有借机挑错的机会。
好在没一会儿的工夫,被太子的话,吓得瘫在地上半天不会动的承平伯,终于被三个儿子半架着,也赶到了南厅上来。
虽然这里是承平伯府,但显然南厅已经归太子所有。
所以承平伯、魏远志几个被拦住了,说要进去通报一声才行,俨然是这里的主人。
最让承平伯生气的就是,那宫监只对魏远志客气。
低下人,尤其是宫里人,最会看的,就是主人的脸色。无关魏远志是否是魏芳凝的爹,而是太子只尊重魏远志,而时刻表现出瞧不上承平伯的样子。
打从承平伯府的门口,一路看下来,但凡跟在太子身边的,没有没看出来的了。
承平伯吹胡子瞪眼,也不敢跟宫临叫唤,只能站在南客厅的檐下等着。
外面寒冷,承平伯往年里,一入了冬,可是连屋门都少出的。
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身子有些吃不消。一阵微风过来,承平伯一个没忍住,便就打了个喷嚏。既然一个都来了,那么有一就有二,承平伯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魏远志当然也明显感觉到,太子不怎么想见承平伯。
而此时承平伯喷嚏打个不门挂着的厚帘子,魏远志终于小声说:“一会儿……见太子的话……”
就说话的工夫,承平伯仍是不能停地打着喷嚏。
魏远志非常担心,说:“依着儿子看,太子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主,若是一会儿伯爷到了太子跟前还这样……”
顿了下,魏芳凝狠了狠心,才又说:“若是殿下罪加伯爷失仪,要不儿子们还是先送伯爷回去吧。请个先生来给伯爷看看。”
魏四爷和魏五爷也跟着附和说:“伯爷就听三哥的话吧,依着儿子们看,刚殿下在蓬莱仙境就已经不高兴了,当时没发做,大概是忍着呢。伯爷要是现在去,不等于送上门让殿下不快?”
承平伯为了太子过来,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就跟年轻了几十岁,猴子似的。可见到太子,一共没说上十句话,他所求更是一句没提,还被太子甩了脸子。
越是想,承平伯越觉得不服气。
又是一连串地喷嚏,将承平伯给喷清醒了。
太子明显瞧他不顺眼,再说他这喷嚏连天,也没什么机会说出话来。
唉,看来也只得再等下回了。
进去通报的太监还未出来,显然太子也是听宫监说了什么,拖时间拖得这样明目张胆。
承平伯恨得咬牙切齿,不能拿太子怎么样,就拿魏远志撒气,骂了声:“没本事的东西,你是太子的泰山,你看看梁家,再看看你,我怎么就生你这么个窝囊废?”
魏四、魏五连忙在边上劝解。
他俩个现在可学聪明了,这个三哥看起来面人一个,可老大、老二的下场,直接告诉他们,这个三哥惹不得。他面,他养的女儿可不面,女婿更是个笑面虎。
魏远志也不生气,毕竟那是他爹,只是好脾气地说:“儿子嘴笨人又痴傻,要不让四弟五弟留下,陪太子殿下,儿子送伯爷回去。”
承平伯倒也知道谁,若魏远志真的走了,只怕四儿子、五儿子只怕更不受太子待见。
所以哼了声,承平伯说:“殿下难得来一回,你们三个留下,我由着下人送回去就行了。”
说着话,又连打了数个喷嚏。
这时候,下人抬了软椅,承平伯坐了上去,还叮嘱三个儿子说:“好生陪侍太子,务求太子满意。”
魏远志远不放心,叮嘱送承平伯的下人,说:“记得给伯爷请太医,诊了脉,过来这边送个信。”
下人自然是唯唯应诺。
随着喷嚏声见远,承平伯被抬走。
魏远志暗暗地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的,便就是承平伯不看眼色的,与太子狮子大张口,胡说胡要的。太子不给承平伯面子,再对他这个岳丈好,魏远志心下也不能通快了。
承平伯一走,进去通报的宫监便就出来了,巧得让人怀疑这宫监,是不是刚刚就蹲在门听声来着。
但没等宫监说话,二月打院门上出现。宫监自动将要请魏远志哥三个的话,给咽了回去,笑意盈盈躬着身子说:“殿下只怕这一半会儿有些事要处理,要不然世子爷,还有两位老爷移驾偏室稍等些时候。”
魏四老爷、魏五老爷想在屋檐下等着,以显恭敬之意。
魏远志冲那哥俩个摇了摇头,知道太子这是有正事处理,他们站这儿,不是有听声之嫌?所以笑着答应说:“那我们就先去偏厅上等会儿吧,一会儿太子得空,劳内贵人过去吱会一声。”
那宫监心想,果然世子还是比那两个强不少,脸上堆着笑,说:“世子爷客气了,能为世子爷跪腿,是奴婢的福气。”
说话的工夫,二月已经过到门口,冲着魏远志行了个礼,打了声招呼,便就直接进厅里去了。
跟进屋内侍候的人,很识相的全都退了出去。
太子不等二月说话,拿茶碗盖一下一下轻推着浮茶,先冷笑了声,说:“是不是咱们去之前,从街门出去过马车之类的东西?”
二月沉着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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