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后沉吟着,若是桂嬷嬷所言属实的话,那她可真是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桂嬷嬷又继续说:“太后娘娘,东宫的安平殿,老奴看了看,几乎全是太子妃的人。德安德行两个,也没见个影子。东宫现在只怕是皇上,也不能完全撑控了。不过,老奴倒是想到一个法子。”
梁太后抬眼瞅向桂嬷嬷,问:“什么法子?”
桂嬷嬷往前近了点,挺大岁数,却极其灵敏地弯着腰,说:“太子妃有孕,就不能侍候太子,太后娘娘送的人太子不要,皇上、皇后呢?现在正是正八经地给太子纳妾的时候。”
梁太后会意,立时笑出声来,拍掌说:“你说得正是对,到时候只要好好谋算下,皇上抱不上孙子,可就怪不得哀家了。”
说到这个,梁太后想到了,乾武帝可能还有其他孩子的事情。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现在逸亲王不在府,而逸亲王的两个嫡子又帮不上忙,而无上长公主根本就指不上不说,还得她分神去管。梁太后揉着额头,觉得手边上的人真的不够使。
梁太后所以指着的,也就只有娘家了。
桂嬷嬷下去之后,萧嬷嬷上前,对梁太后说:“太后忙了这么半天,事情永远完不了,不若休息下吧。还是身子要紧,太后现在也比不得年轻时候了。”
说着话,萧嬷嬷为梁太后弄好枕头,扶着梁太后在床上躺好。然后从宫女手上接过汤婆子,放到梁太后的脚下。又从香盒子里,拿出一颗笑兰香饼子,放到聚香鼎内。
萧嬷嬷说话,与其他人不同,不像是梁太后的奴婢,倒像是染太后跟前得宠的子侄。虽然萧嬷嬷也四十多岁了,但说话时,几分撒娇几分强硬,拿捏得十分的到位。
让梁太后心里受用的同时,没有感觉到半分的被冒犯。
梁太后躺在床上,淡淡地笑了,说:“现在真心关心哀家的,也就只有你了。唉,他们啊,哀家生他们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半分都指望不上。无上怎么样了?你今天去长公主府上看她,她有没有好一些?”
萧嬷嬷坐回到床边上,为太后放下床帐子,太后示意她坐下。萧嬷嬷就在床沿边的凳子上坐下,轻声说:
“长公主殿下今天精神了许多,老奴问许驸马的事,殿下只是说好。不过……”
像是想起了什么,萧嬷嬷长叹了一声,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奴多心了,许驸马果然那样好,殿下怎么会那的神情凄然?”
这话萧嬷嬷不是第一回说,梁太后也跟着叹气,没有再说话。
而东宫里,桂嬷嬷走了之后,魏芳凝让轻风去看梁太后送上来的东西。梁太后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害人也都是直接来去,连掩饰都不打。
她是太后,就是闹出东西有事,也伤不到梁太后半分。闹得好了,梁太后推出个顶罪的,闹得不好,闹的人还会吃罪。
轻风瞅着那一堆加过料的东西,不由得摇了摇头,说:“可真是下了本钱了,全是上好的药浸泡过的。”
魏芳凝笑了,说:“收好了,也许以后还能用上呢。”
轻风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东西装进一个包袱里,码放好,系上之后,说:“还是带出宫去吧,再让人钻了空子。”
魏芳凝点头,她心里没有想这个,而是在盘算着,太子纳妾的事。
不用桂嬷嬷来,魏芳凝一早就已经想到了,只要她这边说出怀孕的事,梁太后的手伸不进东宫,却不可以用别的办法。而且这个理由,却是别人拦也拦不住。
太子纳妾,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太子,也不可能有理由拒绝的。
魏芳凝想得心里烦躁。到了下午的时候,东宫里就热闹了起来。
先是乾武帝派了太监过来,魏芳凝这一回倒是起来迎接,跪到地上,太监传了乾武帝的口喻。说来说去,也就是让魏芳凝最近小心些,既然疑似怀孕,就当怀孕算。
乾武帝对于魏芳凝肚里的孩子,还是挺看重的。毕竟他自己儿子少,孙子自然就是眼珠子一般。
太监说这让魏芳凝小心之后,接下来便就是说,乾武帝最近会给太子选侧妃和妾。说白了,就是让魏芳凝有个心理准备。
魏芳凝能说什么?心里像吃了个苍蝇似的,也只得谢主隆恩。
红芍和着紫菊扶着魏芳凝起来,没一个出声的。均都沉着眼皮子,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实是高兴不起来,来了妾,就会争宠。而只要一争,也就没了太平了。
魏芳凝坐在床上没有出声,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她大概想着,太子会有办法吧?她要对太子有信心才对。
红芍心疼魏芳凝,怕魏芳凝感情用事,轻声劝说:
“娘娘,这种事要想开些,殿下是太子,纳侧妃什么的,是早晚的事。与其伤心,不若先想好对策才是。别到时候新人来了,也不知道性子脾气,再杀咱们个措手不及。”
紫竹从以前就受不了红芍胡说,瞪了红芍一眼,训斥她:
“胡说什么呢?打啊杀啊的,也不怕传出去,小命不保。殿下对咱们娘娘怎么样,谁还看不着?就是来了新人,也不能争得过娘娘的。咱们殿下心里,只有娘娘,再没有别人的。”
轻风听得连连点头,说:“奴婢跟着太子许多年,太子从没像对娘娘这样,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呢。这一点,奴婢可以证明,殿下对娘娘最好的了。”
绿竹和兰草两个也加入到了,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