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能说,底下的大臣自然也不能说。
乾武帝瞅着梁太后,脸绷得紧紧的,好半天却突然放松了下来,淡淡地问:
“母后想要什么,就直接说了吧。看母后的意思,无上再怎么得宠,大概也没逸王弟重要。母后若是想用许家父子的命换东西,就直接说。要不然,儿臣愚笨,还真窥探不出母后的真意来。”
逸亲王这些日子除了大朝会,进宫也到不了平准阁。此次跟着梁太后过来。
这些日子,他算是看出来,无论他如何上窜下跳,乾武帝死活不答应出兵,而沈家则是死盯着他,一副杀了仇人的模样。
逸亲王也想明白了,但他折腾了这么些日子,又丢进去个女儿,就这么收手,却是万万不甘心。
此时见乾武帝因着许行书父子,与梁太后扛上,放出了交换条件。
逸亲王觉得,这是个机会,若错过了,再让乾武帝一副伸脖子任宰的时候,可就难找了。
又怕梁太后心里只想着死了的无上长公主,于是急急地站了出来说:“臣弟要京郊调度的兵权。”
梁家虽然握着京郊的兵,但没有调度权。若真有个非常时期,那就是造反。但若是将京郊虎符交出去,逸亲王寻个借口,就能调兵,名正言顺。
逸亲王此举,也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了。
别说乾武帝,梁太后闻得逸亲王的话,却也愣住了。
若说梁太后,可是真心想将许家父子弄死,即使不疑许行书逼死无上长公主,单着无上长公主那样喜欢许行书,梁太后便就想将许行书送下去陪无上长公主。
此时听了逸亲王的话,倒是踟蹰了起来,也知那虎符的重要。却又对着逸亲王的举动心凉,姐姐死了,不说伤心,竟想借着机会为自己谋好处。
逸亲王见了,急忙凑到梁太后跟前,压低了声音说:“母后,皇姐左右也已经去了,就是将许家父子弄死了,于咱们有什么好处?”
见梁太后听了他的话,有些要着急,逸亲王急忙又劝说:
“母后也别嫌儿臣不念姐弟情,母后只想想,若是咱们计谋不成,梁家怎么办?儿臣又怎么办?难道母后真以为,皇兄会念着亲情,让儿臣好过了?逸亲王府上上百口子人,只怕到时候就是母后有心相救,也救不得了。”
梁太后闻言,想着自己平日的行径,与乾武帝可谓是离心离德,再没有什么可调和的机会了。
若说乾武帝没心思想要收拾她们母子,梁太后自是不信。
可因着疑心无上长公主是许行书给逼死的,就这么放过许行书又不甘心。
逸亲王自看出梁太后心思动摇,忙又低声劝着说:
“母后也不想一想,此时借着机会要了对咱们有利的东西,明儿儿子得了势,母后想收拾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若不然明儿儿臣一朝失势,可就等着疲人收拾了。”
听了这话,梁太后细一寻思,也是这么个道理,便就不再出言。
只不过这娘俩个想得好,也得乾武帝乐意。况这中间的事,乾武帝又不傻,自不会就这么答就了。
逸亲王又将先前对乾武帝的话说了一回,问:“皇兄觉得如何?臣弟这也是想为皇兄分忧,怕皇兄为朝政所累。”
乾武帝瞅着那娘俩个,然后直接说:“不行,祖制宗亲不得领兵,逸王弟虽为朕的亲弟,却也不能坏了祖制。”
说完,乾武帝对着逸亲王,笑得颇为嘲讽,说:
“朕劝逸王弟出入小心些,父王在时曾叮嘱朕,要友爱弟弟们,只不过生死有命,朕再友爱,北域若真派了刺客来,到那时,朕为了王弟,定然是要出兵的。朕弟与臣子、侄女儿,自然不同。”
那娘俩个的算盘是白打了,乾武帝又不傻,调京郊的虎符,哪能就这么交出去?
更何况,若乾武帝真铁了心对付逸亲王,也一样的防不胜防。
梁太后便就拿眼睛去瞅太子,冷笑着说:“皇家宗牒上,皇上只太子一个。哀家可听说,前些时候,皇后宫里走过水。”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乾武帝拿逸亲王要挟梁太后,梁太后就去掐太子。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若真逼得急了,梁太后就舍了逸亲王跟乾武帝换。皇家守牒上,乾武帝只太子一个,失了便就没了。
而按着亲疏远近,乾武帝百年,有亲侄子,自然是要选亲侄子了。
琏亲王哪儿只一位公主,而逸亲王府上,嫡子虽然不多,但庶子可是一堆呢。
撕破了脸,大家谁都不好看。
梁太后肯舍,逸亲王自己可舍不得自己涉险,见那娘俩个对峙着,逸亲王急忙说:“祖制也不是不能打破,若皇兄答应,那万宝的事,臣弟也就这样算了。北域就不用出兵了。”
太子垂着头,一直不做声。他现在,倒是就怕逸亲王不造反,并不怕逸亲王得了虎符,难以控制。
自魏芳凝怀孕之后,太子每日想的,不是放长线钓大鱼。而是如何才能,速战速决。
依着魏芳凝跟他说的话,上一世可是自后十年里头,逸亲王都还没有动静。
但这造反可就是,越是准备时间长,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还不若逼一逼,将他逼反了,倒省得日日防贼,睡都睡不安稳。
而其他大臣却就不干了,像沈建宾、安云响就极力的劝说乾武帝,张嘴祖制,闭嘴祖制的,不让外放这京郊虎符。
毕竟即使安沈两家握着数十万大军,但一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