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着满朝武的面,那入宫的记录,偏偏副本是从南衙拿出来的。 而且还是梁礼亲手取过来的,简直是天衣无缝。
太子生母一下子从宫里的宫女,摇身一变,成了外国的公主。
逸亲王是有一千句话,当着朝臣的面,却也是说不出来。梁礼也是如此,苦着脸,明知道这是被太子给算计了,却又找不出破绽来。
只是在一边咬牙切齿的,干生气瞪眼而已。
既然太子生母是公主,那么不能像之前那般,只认皇后做母亲,而绿珠连个封号都没有。
乾武帝直接交由礼部看着,拟个封号、谥号来,钦天监那边看日子,将绿珠的尸骨移到陪陵,牌位也入到皇家侧庙里,吃些香火。
而丽娘与那内侍也算得是陪主受苦,又在大周生活多年,当朝表示说,愿意留在大周。乾武帝给丽娘封了个武乡君,内侍没有封,却也赏了许多的东西,与武乡君相伴生活。
完颜正算是他们两个的儿子,赐下的府宅,便是柳阁老府。
柳阁老一家,先迁到阁老府院的一个独立小院里,由着北衙的人看管。先前的仆从,让丽娘等人选,剩下的,便直接发卖了,或是充入官役里做苦工。
乾武帝倒也没将事做绝,见逸亲王一脸颓败,说:“逸王弟与新州刺史家的婚事,着钦天监看日子,趁着秋天天气正好,办了吧。”
逸亲王听到这个,倒是将太子生母的事放下了。觉得反正已经是太子,生母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乾武帝现在名义只这一个儿子,再如何也不可能换太子。还是往长远了看,新州刺史联姻更为重要。
想到柳阁老,逸亲王又不高兴起来,琢磨着,他得想个法子,将施璋与柳家的婚事解了才好。
逸亲王的想法,乾武帝如何不知?心下冷笑,施璋与柳如珍的婚事,可是下过赐婚圣旨的,只怕梁太后又要闹腾了。
在这当口,乾武帝之所以提逸亲王府的婚事,也正是要引走他们注意力。
太子生母的事,虽然在大朝弄个差不多,但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梁太后若从做梗,少不得不顺遂。正好柳阁老家坏了事,别说逸亲王,是施璋当初,也是看首辅的孙女,才会定的这门亲。
大家本是图个利益,柳如珍那边,只怕是想扒着逸亲王府的亲事,但逸亲王这边,却是想都不用想,全心全意的将柳家视做吸血虫了。
太子最近心情颇好,魏芳凝又过了三个月,可以说是胎相稳妥。思来想去,便将魏芳凝怀孕的事,偷偷地告诉给了乾武帝。
乾武帝自然是高兴的,他自己是生不出儿子来了,近年来身子更是大不如前,内宫侍寝的也少招见,多半时候,倒是留在了皇后那里,不过是干睡觉而已。
他还觉得对于皇后来说,这是恩宠荣耀。皇后一惯沉默,轻易不让人看出她的想法来。
与乾武帝夫妻多年,外面看起来,是个安份的。不多话,乾武帝让她做什么,背着太后,她也是尽力而为的。
只次的事,乾武帝也因为心虚,并没责怪皇后,反倒是多方安慰。
魏芳凝没有受伤的时候,初一、十五去宫里,给皇后请安时,对着沉默寡言的皇后,总觉得如芒在背。起乾武帝,魏芳凝总觉得梁皇后更让人害怕。
除去太子,乾武帝另两个儿子,一个落在了逸亲王的手里,到现在也不交出来。另一个则由着太子养着,却也都算不得自己的了。
大概是看着,即使找回来,也入不了宗牒,算不得他的儿子。所以落在逸亲王手的,也不见乾武帝着急。
当爹的都不急,太子虽然觉得心冷,却也没说什么。弄回来又怎么样?乾武帝不养,弄不好又让他领回东宫里养着。
人都说天家凉薄,再看看沈建宾对沈三和沈王的态度,这可真是高下立现。
由于对自己死了心,乾武帝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太子的身。太子成亲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开始时,还以为是东宫也出了事,所以次整顿东宫,乾武帝也是暗帮了不少的忙。
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听得儿媳妇已经有孕,乾武帝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似魏芳凝这一胎,一定能给他生个孙子似的。
当然,太子与乾武帝说,可不单是为了让乾武帝高兴的。太子对乾武帝的父子情本不多,以前虽然也知道自己不是沈家人,但到底还是养恩大于生恩。
而且沈建宾又是个会教子的,入宫这么些年,与乾武帝陪养出来的感情,因着太子渐大,乾武帝从扶持变成防范,再加乾武帝对另两个皇子的无情,也愈发得淡了。
现在朝局不明,本来太子是算计着速战速决,但总是出问题,虽然说太子并未落了下风,但却也没有完全照着他预料的走。
乾武帝自然也想到了,魏芳凝这一胎没露还好,如果露了,只怕难保,心下也沉吟起来。
太子从宫里回东宫,没有直接回安平民殿,而是去了书房,先见了绿竹。
绿竹受了太子的嘱托,倒是十分的卖力气。
梁慧玉那一百《地藏经》黑天白天的抄,至少也要三个多月才能抄完。由于梁慧玉被太子重罚,再没谁敢去宫门口处,等着偶遇太子。
太子这些日子忙得昏天黑地的,梁慧心、梁慧如两个,便将主意打到了安平殿,魏芳凝身边的近侍身。
大概也是想着,男人哪有什么长情的?不是有句话,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